“渠媽媽去外面看住了門戶,誰也不許出入!”秋曳瀾壓抑住恐懼和怒火,沉聲吩咐,“周媽媽去把院子裡的人全部喊出來,讓他們彼此監視,若有隱匿不報休怪我心狠手辣——蘇合去阮府借人手,給我把這院子一寸寸的查!”
這關鍵時刻她到底還是更信任秋靜瀾留下來的人手!
緊急下達了命令,秋曳瀾小心翼翼的抱起兒子,哽咽道,“還請林大夫查一查琅兒近身之物,可有什麼不對?”
……雖然說林大夫查出來江景琅住的這間屋子整個都沒問題,但秋曳瀾現在也不放心把兒子放這屋裡了,派人去侯府向陶老夫人請示,借老夫人院子裡的廂房一用。不但江景琅,之前同住一屋子的江景琨跟江綺箏與秋風的孩子,也一併移過去,分兩個屋子安置!
堂堂江家最受重視的嫡曾孫,居然在曾叔公的喪期被人下毒!訊息傳到侯府那邊,饒是喪儀沒結束,上上下下也是駭然失色!
秦國公尤其的震怒:“查!查到底!人手不夠儘管從我這裡調!揪出真兇與我活剮了!!!”
歐老夫人強打精神讓江崖霜也回去搭手:“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媳婦怕是心疼孩子都來不及,哪裡顧得過來又是查真兇又是照顧孩子呢?你也去幫忙吧。”
又怕秦國公阻攔,特意打發人去給秦國公說,“雖然崑崙生前對天馳頗為照拂,但那也是做叔叔的應該做的。如今天馳的嫡長子小八在這邊就夠了,十九房裡出了事,不要為了些許虛禮拘著他了,若崑崙在天有靈想也更願意十九此刻回房去護著他的孩子!”
江崖霜臉色蒼白的回到國公府,只匆匆看了眼孩子,就被秋曳瀾趕去查真兇:“孩子這裡有我跟媽媽們看著,你也幫不上忙!趕緊把害了咱們孩子的人找出來!祖父說要活剮了他?我親自動手!!!”
這一天,無論國公府還是侯府,氣氛都極為壓抑。
從上到下都暫歇了明爭暗鬥與偷懶耍滑,惟恐這眼節骨上觸怒了秦國公等人!
而陶老夫人院子的廂房內,秋曳瀾一遍又一遍的拿手試著兒子的額溫,嬰孩的頂發烏黑,眉毛很濃,長長的睫毛與秋曳瀾如出一轍,粉嫩嫩的小臉兒上是不祥的嫣紅,望去卻是白裡透紅可愛得讓人愛到心裡去——這是她的兒子,親生的骨血,只是這麼看著,心就柔軟成了一汪水——出生時那嘹亮的哭聲與有力蹬動的模樣彷彿還在眼前,但此刻他沉沉的睡著,每一口撥出的氣息都那樣艱難與灼熱,秋曳瀾從來沒有感覺過如此的無助與悲涼!
“還有方子嗎?”
“再換個乳母去喝藥!”
“您伺候祖父這麼多年,醫術豈是等閒?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
秋曳瀾再不諳醫理,也知道江景琅現在的體溫,今晚不降下去的話,到了明早即使能活,估計也是個廢人了!她顫抖著嗓子哀求的望向林大夫——向來冷靜自若的林大夫卻為難的扭開了臉。
這個動作讓秋曳瀾的心幾乎沉到了谷底:“您真的一點法子也沒有了?!”
“孫公子太小了!”林大夫斟酌著措辭,低聲道,“能給常人用的救治之法不能用在他身上,而且那毒……那毒實在太難解了!”
秋曳瀾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去告訴十九,惟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立刻查出真兇,向真兇要解藥!”下人們的驚呼聲嘈雜又喧囂,似極遠又似極近——秋曳瀾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以痛楚刺激自己保持著清醒——她現在不能倒下,她的兒子需要她!
“把我們住的院子全部拆掉,也要查清楚毒源!”
“所有這些日子出入與靠近過我們院子的,哪怕是一條狗也給我揪出來!”
“所有進入我們院子的東西,一片落葉、一滴雨水一片雪,也給我檢查到底有沒有毒!!!”
……到了入夜時分,仍舊沒有接到曾孫轉危為安、或真兇已擒的訊息,秦國公終於按捺不住擔心,與歐老夫人告了罪,親自回府坐鎮——軟轎才在國公府前停下,轎外侍衛忽然警覺:“什麼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