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把槍甩地上,紛紛拿手護眼。這個時候肖遙感覺手被人輕輕握起,手很小,很柔軟,但握得很緊。肖遙心裡好像聽到了一片悠揚的歌聲,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鬼子兵亂作一團。
“別看了,快走吧。”穿著一身白裙的白蘭就在他身邊,美麗的臉上有淡淡的微笑。肖遙聽見自己嘆了口氣,在漫天的槍聲中,輕聲說:“總算見著你了。”這時也真是奇怪,肖遙明明看著那些鬼子兵就在眼前不遠處朝他們放槍,可是他們的槍卻怎麼也打不準。
子彈飛過來的時候,又紛紛避開了肖遙和白蘭,朝一邊飛去,噗噗的射進了水塘裡。肖遙一手牽著白蘭,一手牽著陳娟,朝前面跑去,一忽兒就跑進了山林裡面了。一鑽進去後,外面的槍聲又顯得格外的飄渺了。
肖遙感覺自己的腳步很輕盈,跑起來一點也不費勁。快回鬼洞的時候,經過一片山坡時,肖遙突然站住了。
不錯,夢裡曾出現的那幾棵松樹就在肖遙眼前,也就是夢裡見到陳娟被日本人欺負的地方,不可能看花眼了,因為太像了,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他記得很清楚,一共五棵樹,有一棵歪脖子。陳娟看著他:“怎麼了?”
她發現肖遙的臉色慘白,汗都出來了。陳娟小聲說:“她不見了。”肖遙問:“誰?”不過他馬上明白陳娟指的是白蘭了。這個時候,肖遙的注意力不在白蘭身上。
肖遙看著這片山坡,他印象太深了,想起了那個可怕的夢,肖遙知道,那個夢真的發生過了。肖遙把陳娟的手捏得很緊,說:“沒什麼,我們走吧。”
走了好遠,肖遙又回頭看了看,不可能的,就算是有可能,也絕對不能讓這事發生,他想起,夢裡有棵樹上還吊著一個人。肖遙和陳娟回到洞裡,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吳光宗被被綁在一塊石頭上,嘴裡不停地罵著,王國昌拿著一把刀,看見肖遙他們回來了,王國昌說:“陳娟你們回來正是時候。”
肖遙上去就三下五除二把吳光宗身上的繩子解開了,吼:“幹什麼啊你這個混蛋。”王國昌眼睛都紅了,說:“你知不知道吳光宗殺了我們多少人?血債血還!我今天要讓他的死有點意義,我今天拿他來解剖,讓衛生班的同志們看看這狗日的心有多黑!”
肖遙說:“你殺自己的同胞還能整出這麼一大段說法?你知道什麼叫良心嗎?你知道生命是怎麼回事嗎兒你?!”王國昌有點茫然,說:“你什麼意思?”肖遙說:“你以為中國人都跟日本人一樣是長著兩條腿的畜牲?”王國昌一聽臉都氣胖了。
王國昌其實也算是個小白臉,雖然剃了個光頭,架著個眼鏡,看上去還是很斯文的,但肖遙這時感覺這小子簡直是個斯文敗類,不過他不敢說出口,畢竟王國昌腰桿裡還掛著把槍啊。陳娟把吳光宗扶到一邊,罵他:“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灌這麼多貓尿!”
吳光宗指著王國昌說:“是他讓我喝的。”陳娟罵他:“他讓你吃屎你吃不吃啊?”吳光宗雖然人高馬大,醉了時像個小孩子,嘴裡咕嚕著說:“我想吃就吃……”非常奇怪的是,吳光宗醒了酒後竟然把王國昌要把他活活解剖的事忘記了,一點也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