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感覺易俊川漸漸的和翁弘涵他們疏遠了些,課下也比較少聚在一起玩,頂多體育課的時候一起打打籃球,大部分都在各自的交流圈內,用黃小雅的話說就是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自上次醫務室事件以後,歐林林也沒有當面向易俊川表示感謝,黃小雅覺得歐林林沒心沒肺的,知恩不圖報,其實是歐林林覺得沒有合適的機會,想來直接過去表示感謝顯得突兀了些,以至於到後面時間一久也就更沒有想說的積極性了,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作為好朋友的黃小雅倒是向同桌鄭重地表示過謝意,人家也只是隨隨便便地回了句:“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翁弘涵也照樣是一天一打卡,每天樂此不疲地變著法子找歐林林的茬,完全沒個正經樣子,對此歐林林表示相當慚愧,就翁弘涵這樣的無賴怎麼天天玩也能次次都考的那麼好,自己也沒少努力學啊,怎麼就只能在中上游、中下游來回折騰,想來想去翁弘涵天天罵她豬,不會是真的靈驗了吧?不管是不是真的,下回再聽見他叫豬就跟他拼了。
其實除了有事沒事找事之外,翁弘涵還是有點用處的,比如有時候遇到不會的題歐林林也會虛心求教,畢竟在學習方面翁弘涵比較在行,而且也都會很認真的幫忙講解。
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歐林林也逐漸習慣了這種每天吵一吵鬧一鬧的日子,有翁弘涵的地方就一定不會無聊,想到這歐林林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已經開始有了朝受虐傾向發展的趨勢了,想來更多的還是帶給自己的愉悅感與充實感,或許應該還有點連她自己都沒有理清的感覺吧。
以前覺得這樣的日子至少會陪著她度過整個高中時期,可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一直持續下去,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翁弘涵漸漸地開始不找她的麻煩了,對她也是愛理不理的,連黃小雅都說翁弘涵一定是提前步入更年期了,歐林林知道他一定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這樣,只是一直開不了口問他。
直到近日來年段裡開始瘋狂的傳起了高一(1 )班的翁弘涵和高一(3 )班紀紫悠的緋聞,想來一定是八卦來的太快就像龍捲風,颳得歐林林魂不守舍,好幾天課上都在發呆,都沒怎麼聽得進去,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太快太猛太刺激,她還沒反應過來以前的他們關係不算壞,甚至除了吵吵鬧鬧,還是蠻愉快的,為什麼會因為一個女生就什麼都變了?她甚至有點開始討厭那個叫紀紫悠的女生,是她破壞了原本的平靜。
歐林林還為此偷偷在被窩裡哭了好幾次,她覺得自己有點丟臉,只是情商略低的歐林林哪裡明白自己那麼在意的原因,她其實是討厭翁弘涵叫她小馬尾的,但是有多久沒聽見他叫了?兩天、三天、還是一週?歐林林自己也記不清了,既然還有點兒懷念呢。
歐林林覺得自己心上有東西堵在那一直一直的下不去,看來有些習慣真不是什麼好事,那個會在生病的時候大聲兇她然後揹著她回家的人,那個會損她後還幫他劃出重點慢慢講解難題的人,原來那個圍著她轉的少年早已經脫離了原來的軌道,是他迷路了還是自己把他弄丟了?
終於有一天,歐林林決定了,既然你那麼容易的就捨棄了這段友誼,那我再這麼耿耿於懷,不就變得很好笑了嗎?再見了……
有一天,歐林林拿著從黃小雅那借來的最新一期《意林》經過3班門口的時候,聽到有個女生叫著紀紫悠的名字,回應的是一個有著漂亮眼睛的女生,歐林林是第一次看見那個女生,那個讓她有點反感的名字,原來是這種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女生,有著漂亮樣子和開朗性格的女生,翁弘涵是喜歡這樣的女生吧?大概也只有這樣的女生才配和翁弘涵站在一起吧。歐林林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黃小雅看著最近都沒什麼精神的歐林林,也只能暗自搖頭嘆息,她實在是搞不懂翁弘涵明明喜歡的是歐林林,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紀紫悠,他當真是那種善變,花心的人?
黃小雅其實也有揹著歐林林找過翁弘涵,翁弘涵也只是說了句“你不懂。”是啊,你不懂,你們誰也不懂。
日子一天天重複過著,課堂還是那麼容易讓人犯困,作業還是照樣堆積成山,每天過得平淡而充實,似乎連著腦海裡的某些記憶也在隨著時間在慢慢流逝,淡化……
大概也從翁弘涵和紀紫悠的緋聞滿天飛的時候開始,學校規定了寄宿的同學中午必須在宿舍午休。因為家裡中午沒人煮飯,所以午飯歐林林都是在學校食堂解決,以前吃完午飯還有黃小雅、翁弘涵他們陪著聊齋,現在午飯後歐林林都喜歡把自己泡在學校的閱覽室裡,所以午飯後黃小雅回宿舍點名,歐林林就會到學校的閱覽室看書,這裡很安靜,還有很多課外書,是個可以打發午休時間以及增長知識的好地方。
最近,正值春雨綿綿的季節,歐林林像往常一樣吃過午飯來到閱覽室,可能是下雨天的緣故,來閱覽室的人也比往常要少些。
放好雨傘,歐林林在簽到表上寫了自己的名字,感覺上面的名字有點兒眼熟,於是就多看了一眼,在心裡嘀咕著,他不是每天都回家吃飯,今天怎麼也來了閱覽室?估計是家裡來不及買米了,難道是腳踏車被偷了?啊呸!我這想的都是些什麼跟什麼。歐林林拍了拍額頭,打消了腦海裡的奇奇怪怪的猜測,管那麼多作甚。
徑直走到書架上找她昨天沒看完的書,最近迷上簡·奧斯汀的《傲慢與偏見》還有一些沒看完,想來今天掃個尾應該能把它看完,咦?沒在書架上,會不會是誰取去看了?不甘心在書架附近又找了一圈,就看見一隻修長的手遞來一本書,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傲慢與偏見》嘛。
“謝謝啊,我剛好想看完它呢。”歐林林小心接過書抬頭看:“咦,是你啊,你今天怎麼也會來看書?”
易俊川抬手指了指窗外:“下雨了,騎車回去鞋子和褲子容易被打溼。”
“哦哦,這個書你看完了?”歐林林拍了拍手上的《傲慢與偏見》問道。
“額,還沒,剛看了一些,我見你在這裡轉來轉去,外國名著這塊區域剛就我一個來拿過書,想來你是想看這本,你先看吧,反正我無所謂的。”說完易俊川就往文史類的書架去了。
歐林林捧著書找了一處空位坐下,翻到昨天看的地方接著看,一頁、兩頁……
“譁”突然有一張小紙條從翻過的書頁裡滑了出來,歐林林從地上小心地撿起來,只見紙上乾淨的寫著一句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想來是誰隨便寫來夾進書裡的,待看清底下的一排小字歐林林差點沒叫出來,致歐林林。
歐林林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緩緩揚起已經有點泛紅的臉頰做賊心虛般小心地望向四周,生怕被人看出自己的異樣,還好還好,周圍一片寂靜,除了偶爾一兩聲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歐林林的心有點忐忑,她覺得現在自己的臉肯定很紅,感覺紅得都快燒到耳根子了,稍稍平復了下有點複雜的內心,忍不住在心底發問:這紙條到底是誰放的?會是易俊川嗎?書可是他給的。
歐林林小心翼翼地朝隔了有兩排之遠的易俊川一眼,然而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低頭又開始前後翻看著手上的紙條,實在是認不出上面的字跡,不過這字型挺修長好看的,其實歐林林沒注意到的是在她看過來的那一瞬間,易俊川一邊的耳朵已經悄悄的紅了。
歐林林左右想著也可能剛好是同名同姓的人,還是把它夾回去比較好。
出了那麼個插曲,縱然是想忘但心裡終究又忍不住開始了各種版本的猜測,所以到了閉室時間她還是沒有看完她的《傲慢與偏見》。
在歐林林離開閱覽室後,那雙修長的手取下了書架上的《傲慢與偏見》,取走了那張夾在書裡的小紙條,彷彿它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都是綿綿細雨,歐林林也總能在閱覽室看到易俊川的身影,兩人也只是禮貌性的點點頭,易俊川依舊坐在離歐林林兩排之外的位子,安靜得翻看著手上的《傲慢與偏見》。
歐林林不知道那張小紙條是不是還夾在書裡,想著易俊川有沒有看到那張紙條,還是已經被管理員取出來了?當歐林林前前後後折磨了自己好幾遍,為了打消自己胡亂猜測的心思決定再去翻看時已經找不到那張紙條了,既覺得有點慶幸又有點失落,還真是種奇怪的感覺呢。
最近的歐林林如果起床看到的是陽光明媚的早晨,會在心裡小小的遺憾一下,可當外面下起濛濛細雨的時候,還會開心的琢磨起自己的穿著,心情也跟著變好了。
以至於到後面連黃小雅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問歐林林:“我說大小姐,你最近這是更年期提前了還是大姨媽遲遲不走啊?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是什麼左右了你的心情,我記得你以前可不大喜歡下雨天的,哪像現在這樣,下雨天高興的像只小蜜蜂,大太陽的時候像是林妹妹上身,哦,哈尼!快點變回你原來可愛的樣子!”
“去你的!”歐林林非常努力的送給黃小雅一記超級大白眼,看來這丫頭片子是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