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於水分的沸點是隨著壓力增大而提高的,於是鍋內的溫度就不是普通燒開水的溫度,而會比那更高,也就更容易煮爛食物。
那雪山猿的肉肉質一看就不是正常的豬肉那樣,那一塊塊看上去似乎是腱子肉的肉塊,其實都硬的幾乎可以拿來砸窗了,顯然普通的烹飪法只會是浪費材料。
而郝東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材料,所以他才會想到了高壓鍋。
可惜這裡還真沒有這玩意兒,最後洛不勤只能按他說的,自己來做一個。
這段時間裡郝東則開始用那一點兒可憐的醬油和鹽水,來醃漬那些肉塊。
所以說人的心理其實是種相當微妙的東西。
之前郝東看著雪山猿那絕似人類的面孔,心裡對於要拿這東西來吃這點是相當的抗拒。
但這會兒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心理建設,等他實際把這種肉拿到手裡、並且發現和野生動物肉其實也沒太大差別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抗拒感也沒想象中那麼厲害。
這些肉塊已經焯過好多遍的水,本來就發硬,現在更是煮的十分的硬實。但拿在手裡總還是能感覺得到肉類特有的觸感,以及淡淡的腥味和肉香。
這種肉香還挺特殊,跟郝東記得的肉類的香味兒都不大一樣,就好像原本就已經醃製過似的,本身帶著一股子鹽滷的味道。
郝東終於忍不住伸舌頭先舔了一下,發現這肉竟然真的本身帶有一點鹹味。
這是連洛不勤都沒發現的,他之前嘗的時候那肉還是半冷凍的狀態,並沒有嚐出明顯的鹹味兒來。
等他聽郝東說完,也顧不上嘲笑郝東終於還是張了嘴,先用刀割了一小塊肉丟進嘴裡:
“唔,還真的有味道。不是很好吃,有點鹹的發苦了,還酸。”
但雖然不好吃,卻還沒到一進嘴就讓人想吐的程度,還是有可挽回的餘地。洛不勤頓時樂觀起來:
“回頭我都先用水給它多泡泡,這就可以直接烤了,都不用再放調料了!正好咱們也沒什麼調料了。”
郝東考慮問題更傾向於從食材本身出發:
“這種高含量的鹽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吃下去說不定對人體有害。不過好處是其實咱們不用著急給它都弄熟了,這麼鹹,又凍的這麼厲害,肯定不容易壞。”
所謂術業有專攻,郝東腦子裡五星級大廚的經驗不是擺看的——雖然這大概是一個只要有一定做飯經驗的人就能明白的事兒。
洛不勤會做飯,但鑽研的沒那麼深入。
事實上他的水準也就在給他一個裝置齊全的廚房外加處理好的食材他就能做出一些美味來的程度,要說對食材本身的製作和儲存,他的經驗就是全烤了。
這會兒郝東提出來的這個建議還真是有點超出他能想到的範疇,不由眼睛一亮:“這主意不錯!小東你這也算是後福的一種吧?以前你可不懂這些。”
郝東琢磨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後福”是什麼玩意兒,心情頓時有些微妙。好在洛不勤也沒揪著這個話題不放,而是喊上白星,去繼續給那兩頭雪猿屍體開膛破肚化整為零了。
實在這玩意兒體積太大,不切塊挑揀一下,難道還要拖著這麼一大堆上路麼。
郝東把之前洛不勤加了鹽的那鍋水上面的部分勺出來,底下的部分加熱讓鹽都溶化,最後關火把手裡那些熟了的肉塊全都丟進去泡著。
然後他去看了眼洛不勤出品的“高壓鍋”。
那其實就是個普通的燉鍋,不過四壁比較厚,在常規情況下來看,這鍋子可能未必很合用。
但高壓鍋內部壓力大,這會兒倒是肯定比壁薄的鍋子更可靠。
在鍋蓋的部分洛不勤直接準備了一圈墊布,外加一條十分粗壯的鐵絲。
這鐵絲的來源是屋子裡牆角一張破了的鐵絲床,被洛不勤硬是從上面拆下來了一截足有五六十公分長的粗鐵絲。
鐵絲一頭已經被洛不勤牢牢的纏在了一側的鍋子耳朵上,鐵絲中間的部分纏著鍋蓋中間的提手,一直從鍋蓋上方橫過去,顯然是打算在用的時候再纏住另一側的耳朵。
不管這玩意兒看上去有多簡陋,只要鐵絲和纏繞的部分牢靠,並且鍋蓋和鍋體中間縫隙裡的墊布夠厚實,製造一個高壓的內部環境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郝東看了一會兒,心裡有了底,手裡的動作終於變得有些輕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