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管事來的並不慢,一聽塗氏召喚,急匆匆的就過來。
進門一看衛月舞也在,更加不敢怠慢,行過禮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一邊。
衛月舞暗中點頭,看得出倒是一個知事應時的主,這樣的人說的好聽一點叫做會審時度勢,說的不好聽一點,就是左右搖擺,但若是你足夠強勢,她是絕對不敢違逆你的意思的。
這樣的人,既便之前是李氏的人,這會也不敢再偏幫著李氏,甚至還會做出姿態,表示後李氏沒有半點關係。
在情勢完全偏倒的情況下,這種人倒是不敢有什麼動作的。
而眼下,正是這種時候。
“二夫人那邊的院子平日裡可還安靜?”衛月舞水眸微眯,打量完才緩緩的道。
“郡主,二夫人那邊一直不怎麼消停,有時候還會大叫大嚷,還有時候會撞擊門,奴婢怕吵著主子們,隔著牆壁還勸過二夫人,可二夫人不但不消停,還從裡面撿磚門,砸奴婢,好幾次奴婢差點被砸到。”
聽衛月舞問,婆子 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道。
對於婆子所說的勸,衛月舞自然知道不是那回事,左不過是下人們見李氏勢弱,冷嘲熱諷一番而己。
李氏現在的處境,任誰見了都知道不好,送的飯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分明是沒打算讓她活下來。
而在華陽侯府的後院呼風喚雨這麼多年,李氏哪裡容得了一個不起眼的下人對自己冷嘲冷諷,氣瘋了,拿磚頭砸也是正常。
“天天如此?”衛月舞淡淡的問道。
“最近的確是天天如此,但……”婆子說到這裡結巴了一下。
“說!”
“今天有點怪!”婆子搖了搖頭,困惑的道,“往日奴婢隨機送飯的時候,聽到門口的聲音,二夫人都會衝出來,但這次……奴婢沒聽到聲音。”
李氏這飯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太夫人那邊也只是說了一句,餓了就送。
這話很有講究,什麼叫餓了就送,那不餓是不是可以代表一直不送。
管事的婆子想過了一段時間才明白過來,於是這飯就送的隨意了起來,可以說想送就想,不想送就不送,送的更是不準點,基於這一點,李氏就算是想候著,也候不到。
每每聽到院門開啟的聲音,李氏再衝出來,卻是來不及。
況且就算真的衝出來,也沒什麼用,管事的婆子送飯的時候,往往帶著兩個粗使的婆子,就是生怕李氏一個發瘋,衝出來,那可就吃不了篼著走了。
也不知道這李氏是不是真的瘋了,明知道衝不出來,但每每聽到外面院門一開,她還是會衝出來,只是還沒到門口,婆子就己經把飯隨意的扔在那裡,門一關,鎖了起來,既便裡面再鬧騰也和她沒有關係。
“因為昨天似乎……有些事,”管事的婆子說著看了塗氏一眼,小心翼翼的答道,“奴婢怕二夫人有事,今天特意送的早了一些,把飯放到門口,卻沒見裡面有什麼反映,也沒看到二夫人身邊的丫環出來!”
“不會是你送的太早了一些吧?”塗氏在一邊忍不住插口道。
“夫人,沒有太早……”婆子扭捏了一下道,“往日都是過了中午才送的,今天是午前送的,其實也不算得太早!”
一天一頓,而且還是往往過午才送,塗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裡五味俱呈。
不是喜歡李氏,只是覺得這樣還真不如來個痛快,不死不活的拖著,而且慢慢的餓死,或者既便不餓死,整個人也要瘋了。
每天被鎖在高牆之內,絕了希望,絕了念想,其實是很容易瘋的,況且李氏原本看起來就不太正常。
一個正常的女子會做那樣的事,會至自己的夫婿兒子於那樣的境地!
李氏之前既便是不瘋,也絕對有問題了!
衛月舞也沒有說話,她的柳眉微微蹙起,眉心不展,久久未語。
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起來。
金鈴站在衛月舞的身後,雖然衛月舞不語,但是莫名的感受自家主子的沉重, 這種沉重幾乎很少見,她跟著眉頭也皺了起來。
主子看起來是遇到了什麼難題,但細思量之下,卻又沒發現婆子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讓主子居然這麼憂心。
“你先下去吧!”半響,衛月舞才揮了揮手,目光隨之落向窗外,這會早己偏過了午時。
“是!”管事婆子見沒什麼的事,心頭一鬆,忙恭敬的告退了出去。
待得她離開,塗氏看了看一臉沉重的衛月舞,也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勁,詫異的問道:“郡主,可有什麼地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