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習然瞧的分明,那一直跟在宸王身邊的冷影低著頭正與門外的女子說著什麼,面色上很是恭敬。
柯習然感覺自己的腿軟的快要變成兩根麵條了。
女人!!!宸王府中真的有女人!!!而且他今天竟然看見了!柯習然覺得他的運氣真真是好的不得了!
特別是當冷影的視線冷冷的瞥過來的時候,柯習然瞬間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哆嗦的伸手摸了摸,感受到腦袋還在脖子上,嚇的面上一哆嗦,連忙低下了頭,當作什麼也沒看見趕緊奔了出去。
楚青與冷影保持了適當的距離,她剛剛才從鳳傾的府中回來,身上說不定就沾著瘟疫病毒。本來她還有些事情想問君清宸,如今怕是不行了。
她現在必須回自己的院落,將這衣服儘快燒掉。
玉玲瓏也不知跑哪兒去了,不過也好,也省的她擔心!
楚青回了自己的院中再也沒有出來,冷影向君清宸稟報之後便退了下去,全然沒有看見無塵示意的差點抽筋的眼角。
冷影下去之後,無塵額頭上掛著冷汗站在那裡。主子時不時飄過來的怨念有些兇殘,他真的很想立馬撒腿就跑出去,然而他究竟是不敢!
半晌,才聽見主子那似有若無的輕哼聲。
萬般寂靜的天陸皇朝,唯有皇宮依舊燈火通明,其中以皇后慕容歆的朝鳳殿為甚。殿內中央,雕刻精緻的鏤空爐內飄出一縷縷令人聞之心曠神怡的香味。慕容歆身著淡黃色宮衣,繁複冗雜的皇后髮髻鬆了一縷長髮披在身後,頭上還留著幾枝金釵。她人雖近三十有餘,可面容保養得當,秋水波波的鳳眼正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慕容歆身邊的一等宮女香蓮將手中的小塊香料小心的丟進鏤空爐內,隨即端過身邊小宮女手中的銀耳蓮子湯走到了皇后的面前:“娘娘,您勞累了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晚上不宜過多飲食,奴婢給您準備了一些可以潤嗓子的湯。”
慕容歆低垂著眼瞼,突然輕笑一聲:“本宮即便保養的再完美,又能如何?”
香蓮抿唇,就聽慕容歆似自嘲又似嘲諷他人的開口:“做的再多如何?思慮的再周到又如何?無論本宮做了多少,都掀不過壓在皇帝心中的慕容二字。”
香蓮一急:“娘娘。”小心隔牆有耳!
“怕什麼?”慕容歆抬起眼皮看她,眼中清明,沒有絲毫的委屈與淚光。若是以往,她或許還會因為一點小事兒鬧了自己的心。可沉浸後宮多年,她早已練就不敗之身。伸手,優雅的撫了撫自己的髮髻,她不再看香蓮:“今兒個皇上去了她那裡,她怕是歡快還來不及。又哪兒來的時間跑到本宮這裡來聽牆根?以她的性子,怕是這會兒的功夫早就將宮門前的丫鬟譴開了些,就是等著本宮的人過去呢!”
香蓮心中微痛,她自小與小姐長大,又怎不知她如此堅強的表面下那顆早已傷透掉的心?不過皇后說的到底是事實,她將銀耳蓮子粥放於一旁,走到慕容歆的身後,緩緩的替她捶著肩膀:“那文貴妃就是再囂張,她也斷然不可能爬到您的頭上來。那十一皇子也非她所生,她若不趁著年輕這般,老了還想指望十一皇子孝敬她麼?”
十一皇子的為人,慕容歆可謂是比誰都清楚。整個就是一個披著皇子外衣的紈絝市民一個。不過在深宮之中,一切,都不能只看表面。
她微沉呤,半晌才緩緩道:“太后娘娘近日沒有什麼指示嗎?”雖說這是天陸皇朝大肆興辦的宴會,可畢竟是她自己的生辰。老太后為人是有多喜愛權勢,她比誰都清楚。如今突然沒有了任何的動作,當真是讓人奇怪的緊。
“聽說太后娘娘接待宴那天遭了驚,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呢。”香蓮捶著的手微頓,微微湊近慕容歆,小聲道:“是否需要奴婢去疏通疏通?”
“不必,”慕容歆抬起一隻手支著下巴,望著那飄渺的輕煙,突然一笑:“今日是不是有錦貼送到了後宮?”
“娘娘說的可是尚衣局送來的錦料明細的摺子?”
“是啊,”慕容歆抬了抬手,香蓮停下動作,走到她的身前雙手扶住起身的慕容歆,她優雅的踱到窗前,看著一抹烏雲後方的月亮,輕笑:“太后姑母的生辰還有半月,如今已漸漸入秋,尚衣局怕也是瞅準了這一點才送了摺子過來呢。”她頓了一下,聲音有些微沉:“太后娘娘的身子硬朗,若本宮擅自做主替她選面料,她怕是不會開心。不過若不選,也該是本宮不孝。皇上知道之後,或許又該斥責本宮了。”
香蓮心思一動,低著頭道:“娘娘既然如此為難,宮中新添衣物,皇上又恰巧在文貴妃的殿中。娘娘大可將摺子交給皇上定奪。”
“這恐怕是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