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前的這個女子是拿著聖旨過來的神醫,論起身份來,就是自家的丞相爺也是要禮待的人。
他呆在江御身邊好幾年,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一直都是清風徐徐的模樣,像如今這般情緒禁不住外露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楚青的話讓江御找回了一絲的理智,知曉自己有些失控,他抽回被老管家握住的手:“程老,你先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準人進來打擾。”
“是。”程老應了一聲,低著頭退了下去。
“丞相身子孱弱,該是靜養為主。”楚青走到他的面前,定定的看著他:“您是國之棟樑,沒有一副好的身子,又如何報效國家?”
“青青,”江御的面上一喜:“你是這般希望的嗎?”
“看來丞相的記性不是太好,”楚青垂下眼瞼,伸手自懷中掏出針卷:“我會給丞相多添幾味藥。”
“我知道,你就是青青,”江御的眼中染上一絲的痛色:“你放心,你的身份我不會說出去。宸王的府中我去不得,出此下策我也著實是沒有了法子。青青,我只是想問問你,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 還怪我嗎?當年若是我提起一絲的勇氣,是不是我們之間的結局就不會是像今天這般了?
他有些魔怔,楚青抬頭看了他一眼,江御有些殷切的看著她雙眼,可見她雙眼之中一片平靜如湖面,心中難免很是失意。
眼中的痛色更甚,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子悲傷的氣息。
楚青抽出一根銀針:“丞相總是將我看成其他的女子呢。”她話音微低,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僵硬:“不知江丞相,對於那女子的印象如何?”
她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被江御理解成她心中怪他當年的不作為。他苦笑一聲,他不過是一個富甲之子,其地位不過是比平常老百姓高了一點而已,何以能夠與朝廷之間相抗衡?
她怪他,他該是受著。
江御看著楚青,眼底露出一絲深情,不過楚青低著頭,倒是一點兒都沒瞧見:“知書達禮,才華橫溢。是世間最溫婉,最美好的女子。”
“哦?”楚青眉頭一挑,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彷彿也是在與他一同感嘆那個女子的溫婉:“那該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
“她九歲成詩,十歲芳名便響徹坊間。十二歲之時尋親之人便踏爛了楚府大門。”他也是其中之一!!
只不過楚建成的眼裡只有那些有權勢的家族,於他們這種的有點兒銀錢的人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江御的眸色有些灰暗。
“恩,可會武功?”楚青突然輕聲道。
江御搖搖頭,只見楚青突然伸手,江御只瞧的見面前銀光一閃,輕微的‘叮’聲讓他偏過頭看去。
只見頂柱之上,一根銀針穩穩的紮在那裡,銀針之下,是一隻蜘蛛。
他眼瞼微顫,楚青引他坐下,伸手搭在他的脈搏之上,眼皮也沒抬:“可會醫術?”
也不待江御回答,她自拔出幾根銀針施於他的穴位之上,隨後又從懷中掏出瓷瓶,拿出一粒藥塞進他的嘴中。
藥混合著一股子清新的氣味湧入他的五臟六腑之中,楚青緩緩的將銀針拔了出來,江御方才還覺得沉重的身子,頓時一片的輕鬆。
楚青收起銀針,繼續為他搭脈:“以江丞相看來,一個人的醫術想要達到我這樣的程度,需要多久?”
落針毫無猶豫,用藥精準無比。江御生於富貴之家,府中客卿大夫數不甚數。他自小在藥罐子中長大,看的大夫數不勝數。病得久了,以他的心智,自醫都不是問題,何況是能不能看出對方是不是有一定的醫治本事?
楚青露的這幾手,別說宮中平常的太醫了,就是當今的太醫院院首過來,也不一定有她這般的迅捷快速。
想要達成此番作為,沒有個幾十年的修為根本就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再看楚青的年紀,怕是她從小就被這般培養才是!
然而他與楚青從小一起長大,她的生活他都參與其中,有沒有學醫他的心中比誰都清楚!
可是眼前的人,就是她啊!!!
江御的心中痛的無法言喻,一時沉默。楚青適時收手,抬眼看著他:“事實總是勝於雄辯。你心下該是清楚,我並不是你魂牽夢繞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