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宸語氣雖平緩,卻是帶著不容別人退後一步的氣勢。若非唐炎問心無愧,他還真的以為自己殺人了,殺的還是自己的侄女兒!
況且他剛剛喊他侄女兒什麼?青兒?見鬼了他兩什麼時候認識的?
他雖然與侄女兒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君清宸這個人他自詡還是有點了解的。這個縱觀整個天陸都找不出來的第二人,這個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的第一皇室,什麼時候跟楚青扯上關係了?
然而這一切都不是重點,唐炎臉色微沉,盯著他:“青兒早就在五年前死了,如何死的,只要是天陸的人心裡比誰都清楚。如今宸王不過以一個過世之人的遺物就要擅闖下官的府邸,這傳出去,恐怕就算是皇上,也是要給百姓一個交代的吧!”
唐炎話一出,無塵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這個唐叔公不愧是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精,也不愧是天陸第一難啃計程車族,這一口咬下去,別的一塊肉還沒掉下來,倒是把自己的牙磕掉幾顆了!
君清宸抬眸看他,他也不懼,微微高抬著下巴,對於這個能將天下局勢攪亂的男子似乎頗為不懼。
也是,他家老爺子還沒死呢,他的大兒子最近也已經與老爺子通了信,只待老太后生辰之後就會前往戰場。
唐氏就算再落魄,只要職責還在,那就永遠會先佔著一個裡字。
唐炎這幅理在不怕死的模樣不禁沒有讓無塵冥月等人心生不適,反而感嘆楚青不愧與唐炎是一家人,佔不佔理不說,氣勢上是絕對不能讓的。
然而唐叔公畢竟不是楚青,他這般冒犯主子,那是絕對沒啥好下場的。就在無塵在心中替唐叔公默哀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君清宸忽然朝著唐叔公走了過去。
他踏碎了月色,似帶著煞氣而來,那如修羅的氣勢讓立在唐叔公一邊的小書童大吃一驚,正當他要上前保護自家老爺的時候,突然渾身一震,整個人就定在了那裡。
沒有人看見君清宸是怎麼出手的,唐叔公面上的神色變的有些陰沉,卻沒有後退一步:“宸王這是要做什麼。”說不過他了是準備安他一個什麼罪名?
自打唐氏沒落以來,他也早就打好了頭上被安罪名的準備,可是如果像是今天這般莫名其妙的被安上的話,他唐炎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唐炎面色微寒,正要開口,就忽然看見君清宸薄唇輕啟。唐炎瞧見之後,面色陡然鉅變!他幾乎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幾個闊步便走到君清宸的面前,根本就顧不得彼此之間身份的差距,直盯著他看,聲音低沉的有些嚇人:“宸王所言,可是當真?”
君清宸只是看著他,唐炎面上露出一抹隱晦的喜色,忽然退後一步,朝著君清宸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後側身讓開身子,在小書童瞪大的雙眼中頗為恭敬的朝君清客道:“宸王請。”
君清宸闊步而前,在踏進門檻中時轉過身來朝著無塵和冥月道:“你們就呆在這裡。”說罷轉身便走,唐炎緊隨其後。
無塵和冥月互相望了一眼,那被定在原地的小書童溼了眼眶。
他很想開口呼喊他親愛的老爺,能幫他解開穴道再走不?
然而唐炎終究是沒聽見,他不得已將求救的眼神望向無塵和冥月,無塵之前被這小書童說的一套一套的話打擊的有些自卑感,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能勝過他的方面,自然是不可能下手去讓他立在自己的頭上的。
至於冥月,那與他有啥關係?
唐府不似其他府邸或奢華或低調,而是延襲著戰士的風格,只要格局看著過眼,隨便怎麼弄都成。所以一路走來,名花異草不少,但看起來就沒他府中那般精緻罷了。
假山亦是直接弄了一整塊回來放在那裡,隨意的種了些喜愛的花朵和小草,或許也是怕太過單調,還特意挖了個泉眼,那泉眼可能挖的太深,以至於水流出來的時候不是綿綿細流,倒如同一條小小的瀑布,發出不是太小的聲響。
處處顯得不著調,可偏偏處處都透著一股子不拘小節的意味。
君清宸目無斜視,跟在唐炎的身後,走在紅楠折廊裡,府中的管家匆匆的走了過來,他遠遠的就朝著兩人行禮,唐炎還未到身前便問道:“母親可是睡了?”
一般老爺不想他人打擾老太君的時候,說話都會比較客套,如今這般直接一問,想必是有比較重要的事情找老太君了。
君清宸來到府門前與老爺糾纏的這一陣子,老太君就已經收到了訊息。雖然不明白這個跟他們八杆子都打不著一處的王爺跑過來幹什麼,但依著對事件的敏感度,老太君怎麼躺都睡不著,於是早在片刻之前就已經再次穿戴好了衣裳,現在正坐在大廳之中等著老爺回去呢!
他也不含糊,趕緊道:“老夫人聽著宸王殿下來了,便起了身,此時正在廳中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