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老太君拉著楚青的手,淚汪汪的盯著她:“我對不住你孃親,也對不住你!若非當年柔兒不肯解釋一句,我又怎會錯過你每一刻的鋒芒!”
楚青唇角動了動,卻終究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這樣溫暖的感情著實讓她有些眷戀,她不捨,心裡面有些任性的想著站在這裡的是她,是她這個楚青。
既然讓她來代替著她活下去,那麼這份遲來的溫暖,便也由她來接手吧!
她眷戀,心中的感覺糾結又奇異,可卻是輕輕的握住老太君的手,微微一笑道:“想必孃親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沒有與您解釋吧。”
那笑容太過於熟悉,老太君只覺眼前一晃,那彷彿對著她笑的就是她的女兒一般!
一滴清淚登時就流了下來!
那不是之前的裝模作樣,老太君緊緊的抓住楚青的手,帶著她遠離這個喧囂的世界的心更加的堅定,她轉過頭來,神色堅定輕緩道:“那楚建成利用自己虛弱的面孔成功的讓我兒輸了一半的以防,後又以下作坊子裡的手段讓我兒傾心於他。那年柔兒懷有身孕,老身見不得她,心中痛苦之際便想著若是與楚建成的老母親商談一番,看看能否進得了楚府見柔兒一面!”
“哪知老身到了鄉下的時候,哈哈!”老太君面色悲慼,十分自嘲又充滿著濤天的恨:“他那原配媳婦兒正坐在門前抱著兩個孩童玩呢!”
“老太君又如何確定她就是楚建成的原配?”皇后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忽然出聲道:“唐姑娘與楚大人成親之事天下皆知,老太君說話,可要注意些分寸。”
她話落,老皇帝有些陰冷的眸色看了她一眼。
皇后彷彿沒有瞧見一般,自顧自的給自己滿上了酒,緩緩飲用。彷彿她只會說這麼一句話而已。
然而就這麼一句話,已然讓她處於不利之中。
不利又如何?
皇后慕容歆的心中冷笑一聲,雙眼有些迷離,眼前的景物似乎都模糊了一般,只剩下滿腔的酒意!
老太后看著已然有些微醺的皇后,心裡大罵不成器。
她慕容歆果然是她們慕容一氏的敗筆!
這麼些年來,她鬥得過誰了?就是連一個死人,都沒斗的過!
“老身自然不會胡說,”老太君輕笑一聲,似乎早有準備,對著唐炎點點頭。唐炎得令,轉身朝外走去。
不過一會兒,他又疾步走了回來,身後似乎還帶著一個婦人。
楚瓔珞臉色早就已經煞白一片,瞧著那唐炎身後的女子,登時顫抖著呼喊了一聲:“娘!”
魯元珠身子微微一顫,抬眼便瞧見自己的女兒可憐兮兮的跪在地上,她本來在府中呆的好好的,後來忽然就衝進來一隊士兵將她給關了起來。之後再次見到陽光的時候,她人就已經被帶到這裡來了!
魯元珠雖然沒進過宮,但好歹也在宮門外走過不少回,這一見裡面的氣氛就知道不對。所以即便是看見自己的女兒流露出來的驚恐和求助她也是萬萬不敢跑上去抱頭哭訴的。
不過她的視線在落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楚建成時,雙腿一顫,登時就大喊了一聲‘老爺’,朝著楚建成就跑了過去。
然而她還沒有跑到楚建成的身邊卻立即又看見了躺在擔架上的楚軒,她心中鈍痛,一下子跪到楚軒的面前悲呼道:“軒兒啊!我的軒兒啊!”
楚軒已醒,一直處在半醒不醒的狀態,如今被人猛的抱住了頭,那熟悉的安全感讓他一陣的熱淚盈眶:“娘。”
母子抱頭痛哭,但這場景不但沒讓老皇帝心生憐憫,反而很是陰沉的瞪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來人,給朕把那兩個人分開!”
御林軍聽令,立即將魯元珠拉開,魯元珠驚呼一聲,猛的一抬頭,這才發現坐在上方的老皇帝。
她就是再蠢也知道這個世上膽敢穿明黃色龍袍的,只有皇帝了!
當即便磕了頭:“皇上,皇上,求您救救民婦的夫君跟兒子啊!”
她未受封,又是鄉下來的女子,楚建成不過三品大員,又沒有什麼特別的豐功偉績,那她在這些皇親國戚面前,自然就是平民了!
“你是什麼身份,竟然直接請求皇帝陛下?”未等老太君開口,坐在遠處的皇甫元澈忽然幽幽的開了口。
見君清宸的視線望過來,他舉起手中的酒杯,朝他遙遙一舉。
皇甫元澈是何等通透之人,自打宴會開始發生的事情開始到現在,只要仔細的琢磨一番,就不難發現君清宸要為楚青做的準備。
至於最後的目的是何,於他而言,重要嗎?
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