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瞧著的鳳兒忍不住抬起雙手摸著自己的脖子,看著皇甫元澈的眼神帶著一絲的同情:“哎呦我去,真可怕。”
那圓珠一看就知道是個劣質貨,就算那珠裡面的藥粉有很大的功效,照這般吞下去,那結果還不是這般的從那什麼地方原封不動的出來?
就連古宛伶都莫名的覺得皇甫元澈真可憐。
嘴裡泛起藥草的香味,清淡幽香,越發的聞那氣味就越是讓人感覺到身子的清爽。那藥力實在是非同尋常,古宛伶咂巴著嘴,忽然看著楚青道:“青兒,你給我吃的,是什麼藥?”
楚青垂著眼瞼未語。
那是她研製的九世丸,是連玉玲瓏那樣的人都一直心心念唸的東西。
古宛伶抿著唇仔仔細細的品味著嘴裡的藥味,時間越久越是心驚,她有些驚駭的抬起頭看著楚青:“九世丸?”
楚青起身,看了古宛伶與皇甫元澈一眼:“從此,我們便兩不相欠!”說罷,她轉身便走。
古宛伶面上的神色實在是太過於驚駭,就連鳳兒都察覺出一絲的不同,她扶住走過來的楚青,禁不住問道:“九世丸是什麼?”
楚青不語,身後的古宛伶卻是掙扎著起身,心中的驚駭仍未消下,面上卻禁不住浮起了笑意:“青兒!”
九世丸對楚青有多重要,她追在楚青身後這麼多年,又豈會不知?
喜意染上梢眉,心中的陰霾登時煙消雲散。她微微動了動身子,驚喜的發現身體的脈絡竟然在不斷的復甦著。
心中就越發的對楚青佩服了。
她勉強站起身,不顧頭頂上方一直往下墜的石頭,搖搖晃晃的向著楚青追去:“青兒,你等等我。”
鳳兒回頭看她一眼,終於忍不住道:“我說南域的公主,青丫頭可是個女人,你這般追著她,是否是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
少頃,似是終於不能接受某種禁忌之情,鳳兒禁不住開始勸古宛伶道:“這世上大好的男人一大把,最不至的,也有你身後的那麼個天下人都敬佩的攝政王殿下。公主啊,你這樣是不行的,青丫頭給了你一次重活的機會,你該好好的把握才行啊。”
古宛伶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壓根就不理會鳳兒,一瘸一拐的朝著楚青走去:“你既然視我為重要之物,我又豈會讓你失望?反正我父君也不知道從哪兒弄回來一個兒子。這天下之爭,左右也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倒不如趁著現在,與你一同出這南域也不錯!”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之前還困在眼前的迷霧彷彿在一瞬間都散開了。古宛伶的心中登時散出絲絲的痛快,竟是賣力的追上楚青的腳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無視鳳兒的白眼,展顏一笑:“你也說了,再不濟,不是還有後面那位攝政王殿下嗎?”
皇甫元澈身上的力氣也恢復了大半,聞言從地上坐了起來。他們幾人都身受重傷,走的不遠,古宛伶的話他自然是聽得清的。
對於古帝帶回來的皇子探子也向他稟報過,不過他從未放在以上便是了。
可聽著古宛伶所言,怕是古帝此刻將那私生子尋回來,是沒有那般的簡單了。
“公主殿下想的倒是簡單。”皇甫元澈輕嗤一聲:“公主身份在那裡,又豈是公主的一句話,便可以隨意丟棄的?”
一塊物什忽然從空中向他飛了過來。皇甫元澈伸手接住,伸開手一看,眉頭便擰了起來。
古宛伶卻是頭也不回:“身份丟不下,不過是放不下。如今本公主看開了,這些東西自然就要不得了。父君尋了兒子回來,定當不是擺設。
這天下,終究是沒有女人插手的位置。這麼些年,我也早該明白才是。
不過是因著上無皇兄,下無臣弟,本公主才會披上戰甲揮血戰場。如今皇兄歸來,南域又有攝政王殿下照看,哪裡還需要本公主?
攝政王殿下顧忌的,不過就是本公主的那半壁虎符。如今本公主將它交給你,便是任由攝政王殿下了。
本公主相信,即便是日後真到了相見相殺的地步,攝政王殿下,定是為南域百姓著想的一方。”
楚青聞言,偏過頭看著古宛伶,就連鳳兒都忍不住露出一絲的欽佩。
自古只要是擁有著權勢的人,日夜被利慾浸身,莫說放棄了,就是要保那一絲的良知,都是那麼的困難。
可這古宛伶,竟然是說不要,就不要。
為何?
鳳兒收回視線,心中雖沉,卻忽然理解古宛伶了。
你在意的那個人將對於她而言比較重要的東西都給了自己,那被重視的感覺,是處在爾虞我詐環境中生存下來的古宛伶多麼渴望的東西。
她生性又極是灑脫,連權衡都不必,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這般的心性和豁達,就是連一般的男子,都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