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晟睿的卦算能力向來不是草包。他之前的試探也算得到傅晟睿也是不知道那軍令在不在修彥聖的手上。
一般牽扯到他自己本身的事情,傅晟睿是算不出來的。所以,軍令的事情一定是與傅晟睿有所關聯。
傅晟睿回去之後,若是軍令在他們手上,以修彥聖的心機,定當會選擇退兵,重整之後勢必帶著有所關聯的傅晟睿攻到天陸邊城之下;
若是軍令不在他的手上,那他也定當會考慮到傅晟睿的安全,第一時間便會將傅晟睿送回北國。
君清宸眸子微眯,垂頭看著楚青笑道:“留給我們的時間,怕只有一個時辰左右了。青兒,咱們去將孩子接回來吧。”
......
駐紮在南域邊境十里之地的軍營主帳中,修彥聖裹著一條厚厚的狐裘,帳外雖說不上有多寒冷,但吹過的風,還是有絲溫度的。
然而在他側臥的長塌前,竟還堆放著好幾個燒著炭的火盆。
修彥聖手裡握著簡竹的兵書,正就著帳外投射進來的陽光,靜靜的看著。
“君清宸那個天殺的.....”傅晟睿罵罵咧咧的撩開帳簾,剛進來就‘臥槽’兩聲,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著修彥聖面前的火盆,那剛踏進來的腳立即就收了回去,站在帳門前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是吧我的太子殿下,這秋天還沒來呢,您老人家都點了火盆了?若這冬天真來了,你父皇深殿裡的所有棉被怕是都不能滿足你吧。”
修彥聖那泛灰的瞳孔射向他,不過不知是不是傅晟睿的錯覺,他總覺得修彥聖除了看他之後,好象還微微看向了他的身後?
傅晟睿向後看了一眼,確定只有自己一個人來了之後,哆嗦了一下身子:“哎,說個大實話你也生氣。”他在外面躊躇了良久,終於認命的往裡面走去。
邊走邊將外套脫去,遠遠的坐在修彥聖的右下角一處偏僻的椅子上,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我說你丫是不是故意的?”
明明知道他怕熱怕的要死,還點那麼多的火盆!
修彥聖卻是緊了緊身上的狐裘,俊美的面孔泛著不健康的白:“宸王殿下有心了,將你養的不錯。”
傅晟睿擦著汗的手一頓,有些猥瑣的看著他:“吃醋了?”
手裡的簡竹被他捏出一道碎痕,修彥聖頭也不抬:“來人,將天師大人送回北國去。”
屋子裡登時就閃現出好幾道黑色身影,一下子就將傅晟睿給架了起來,對逃跑頗有心得的天師大人竟然一時之間沒有掙脫開,立馬就明白抓住自己的人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他面上的神色都變了,他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也好不容易才對楚青那個丫頭放下了心,正想去哪兒當個逍遙神仙,這修彥聖就要將他帶回那該死的北國?
天可忍,天師不能忍!
“哎哎....”若不是怕自己失了面子,傅晟睿早翻臉了:“修彥聖!你不能讓我回北國!我不信你不清楚君清宸為什麼放我回來!他就是為了試探你我!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本天師與你呆在這南域邊境,不做前後之攻,靜觀事態發展才是上上之策!”
修彥聖輕輕的放下簡竹,微彎的唇角泛著一絲的虛弱:“那總歸是天陸皇朝的東西,宸王殿下既然想知道,斷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
傅晟睿微沉呤:“所以你是打算將本天師送回北國之後,親自在這裡等君清宸?”
“久聞宸王殿下盛名,本宮自然也想窺得幾絲真容。”
傅晟睿嘴角微抽:“你會後悔的。”
“怕是天師看不到了,”修彥聖按了按自己的眉角,似乎有些疲憊:“務必將天師‘完全’的送到北國。”
“是。”
在傅晟睿被帶走之前,負責放哨計程車兵忽然跑了進來,他垂著首跪在修彥聖面前道:“太子殿下,不好了。天陸的小皇爺帶著十萬大軍忽然打過來了。”
修彥聖眼角微微一跳,就連一邊的傅晟睿都擰起了眉頭,他伸手迅速的開始掐算,少頃,他沉著臉將手放下。
修彥聖輕咳一聲:“本以為君清宸的謀略到此為止,沒想到,他竟然還算到了這一步。”
天下皆知傅晟睿算無遺漏,卻不知道傅晟睿有大境之限。大境即天機,傅晟睿作為一個凡人,能力再大,那也定當不可能與天同齊。
所以在卦算一段之後,他便會什麼都卦算不出來了。
這是秘事,也是隻有他修彥聖知道的秘事。
那君清宸怕是算到自己派去接傅晟睿的人馬當中必定有著自己極為信任的心腹,再以周遭之國的不斷擾亂,才得以讓那君亦佑悄無聲息的帶著十萬大軍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