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早,天空便飄起了綿綿的小雨,像三月飄飛的柳絮,洋洋灑灑,密密麻麻。。。
將軍府
後院一處寬敞,格調偏暗的房間內,那紅木的大床上躺著的人,正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她身旁的位置,有些凌亂,看得出來不久前曾有人睡在過那個位置上。。。
蕭右玉盯著床頂發著呆,她維持這樣的姿勢有一會兒了,身旁的位置早已沒有溫度,那個男人已經上朝去了。
昨夜回府後,沈豫章將晚上發生的事都給瞞了下來,他知道沈義府是個思想守舊的人,要是讓他知道,蕭右玉帶著沈默梅夜裡私自出府,還出了那樣的事,免不了又要被說教一頓。而這之後他更是說到做到,直接將蕭右玉帶回了自己住的房間。
蕭右玉本想拒絕,可卻又找不出拒絕的理由,他說的沒錯,作為一個稱職的妻子,不光要照顧好丈夫日常的起居,還有。。。生理上的。他們如今拜了堂,既是夫妻,同房也是理所應當。也許她還能給那個男人的,便只剩下這副乾淨的身子了。。。
蕭右玉沒有再反對,這副身子給了便給了吧,在她心裡,自己的貞潔本就是要留給這個男人。如今也是順理成章,漫漫人生路,她總要給自己以後留下一些念想。最後選擇留在那人的院子裡過了夜,可是這樣的決定並沒有給她留下她想要的念想。。。
兩人同榻而眠,蕭右玉既緊張又有些期待,反觀那個男人卻是中規中矩,躺上床後沒多久,那人便很快進入了夢鄉,連她的手指頭都沒有碰一下。。。
而她,就這樣,雖微閉著眼,卻是心如明鏡,一夜無眠。。。
收回思緒,側頭看了看身旁空空如也的床榻,不禁自嘲一笑,那個男人既看不上她的人,就連她的身子也。。。強壓下心頭的苦澀和酸楚,雖早有自知之明,看透一切,可這心裡還是會難受,還是會痛。
屋外,院子裡,下人們早已忙活開了,各司其職,偶有幾聲竊竊私語,大多都是在談論昨夜少主子和夫人圓房的事。有人看好,有人不看好。。。
此時屋內已經起床的人,靜靜站在門後,聽著外面的議論,深吸一口氣,拉開門。。。
一絲涼風迎面吹在蕭右玉有些不太好的臉色上,院中的下人們聽到動靜,都恭敬的對著站在門口的人行了禮。
“夫人”
蕭右玉只是輕輕點頭算是回應,嫁進將軍府後,今日還是她第一次起這麼晚。什麼都沒有為那人準備,昨夜盯著那人的側臉,想了整整一夜。當看到他騎著馬出現的那一刻,多日以來築就的心牆轟然倒塌,平日雖儘量不去在意,可住在同一屋簷下,她能管住自己的眼睛,卻管不住自己的心。尤其如今看到那人生活中的模樣,她對他的感情更是隻增未減。。。
她愛沈豫章,很愛,很愛。。。她似乎做不到心如止水。認識到這一點,不禁又哀嘆一聲,這就是命吧。。。
巡防營
沈豫章正在校練場操練兵士,今日他的臉色似乎也不大好,看樣子是昨夜沒休息好的緣故。此時他一臉肅色的站在一處,觀望著下面士氣有聲的訓練。
這眼睛雖在盯著那些武著長矛計程車兵,可這腦子裡浮現的卻是,昨夜。。。
昨夜,一夜未眠的人何止是蕭右玉,還有他。。。
他也不知怎麼就提出了要同房的要求,一開始只是擔心那女人經歷了這場意外會有所不適,可他卻想多了。
蕭右玉遠比他想象中的堅強,最後不自在的人倒是變成了他。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待她,只得躺在床上裝睡,而身側的女人就這樣盯著看了一夜。。。一大早,他就有些落荒而逃,上了早朝之後便一直待在巡防營,這一待就是一天。
這時,演練已經結束,底下一眾士將儼然有序,一字排開等著最高指揮官的新指令。只是,那一身錦袍的男人,就像石化了一般,站著一動不動。
一旁的副將蕭明明張望了幾眼面色沉重的人,故作咳嗽了兩聲提示著那正走神的人,“咳。。咳。。”只是這樣明顯的提示卻沒能引起身旁人的注意。他又故作隨意的在身旁人的周圍來回走著,一邊晃悠,一邊小聲道,“演練結束了啊,你這神走的時間有點長啊。。。”
直到這時,從剛才就一直無神無光的雙眼這才眨了兩下,回過神來。。。
看了眼此時底下一雙雙正瞅著自己的眼睛,沈豫章有些尷尬的也輕咳了兩聲,“咳。。。咳。。。今日的訓練就到這,都各自回營,收隊!”
“嘩啦”幾聲,底下的一眾侍衛,又整齊有序的排隊離開。。。
蕭明明一臉饒有興趣的抱胸看著身側的人,他與沈豫章自小一起在軍營長大,很少見到過沈豫章會在演練的時候走神,他向來都是嚴明守紀,更是嚴格要求自己。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還真是少見,話說最近一段時間,他總見到這人時常一臉陰鬱。
湊到那人跟前,一臉探究道,“我說豫章,你剛才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你這段時日是怎麼了”難道是與剛娶的新夫人有關?
被問的人有些不自然的回道,“沒什麼,只是最近有些累”
蕭明明才不相信他所說的,他們可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這人絕對是遇上什麼解決不了的事了。
“豫章,你我又不是別人,有什麼事你不妨跟我說說,別不好意思”他現在敢肯定,沈豫章最近這樣不正常肯定跟他的新婚妻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