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紅燭微漾,漾人心,漾人情。
桃夭夭醒的時候,身上只裹著那抹紅綢,映著她臉上的緋色,更是嬌媚不已。昨天有半天都是怎麼過的她都忘了,大概記得這晚膳都是在床上吃的,至於怎麼吃的,她更是不能想,只知道自己也於那些食物沒什麼二樣,被人吃乾了抹淨了去。
“娘娘——”碧雲進了屋子,見桃夭夭身上還半披著那綢子,忍不住笑著。
“你這個丫頭,怕是本宮對你太好,都忘了本分,仔細了你這皮。”桃夭夭作嚇著,可誰知道對方不僅沒被嚇到,乾脆直接笑出了聲來。
“娘娘這模樣倒是可愛,比昨個用膳的時候精神多了。”碧雲實在忍不住了,這一對每天都在重新整理著她的三觀。
“你說什麼?”桃夭夭直接愣了,她又失憶了嗎?
“娘娘不是忘了,昨日皇上傳了膳。奴婢進來的時候,娘娘還賴在這張板子上不起,任著皇上對著口餵了湯。”碧雲的膽子本就不小,在桃夭夭 身邊呆了這許久也知道桃夭夭的性子,這會兒就是典型的刀子嘴,便也毫不留情地開起她的玩笑來。
桃夭夭卻不這麼覺得好笑,一時覺得羞得不得見人,一時的模樣又如晴天霹靂,總之怎麼逗的怎麼來才好。
“碧雲,昨日皇上什麼時辰來的?”桃夭夭回了神後,收了收臉上的表情,問道。
“酉時剛過。碧雲出門的時候還看了日頭,想著娘娘也快要餓了。”碧雲不愧是瞭解她,吃貨的本性就是在此。
“擎月瑩讓人來喊的時候不過未時,他來的時候是酉時,他說見了陶拓隔了兩個時辰。”桃夭夭對著碧雲,亦是自語。
“娘娘的意思是,公主是知道皇上這會見了人,才派了奴才喊著娘娘去的?”碧雲也機靈,聽桃夭夭這麼說腦子也是有了反應。
“碧雲,你相信這世上有巧合嗎?”桃夭夭不語,反問道。
“碧雲不知,巧合也是有的吧,就和碧雲遇見娘娘一般。”碧雲答著。
桃夭夭搖了搖頭,才說道:“世上一切自有定數,今日所做就和蝴蝶效應一樣,影響著別人,而別人又會在某個時候影響到你。這些關係都跟水面的波紋一般,互相成圈,最後慢慢歸於平靜。”
“碧雲愚鈍。”碧雲聽不懂什麼是蝴蝶效應,更不明白桃夭夭想表達什麼。
“擎月瑩在宴下便派人來請,那奴才還說了只請我一人,既然請的這麼急迫,自然是知道皇上此刻無法抽身。”桃夭夭說的直接。
“娘娘,皇上走或不走也不是公主能猜的到的,若真是如此,皇上離了那豈不是自討沒趣?”碧雲問著。
“所以,她必須肯定皇上不會走,她是公主,多少會了解一些我們的皇上吧。是什麼理由呢?”桃夭夭垂下睫羽,努力思考著。
突然,她猛地抬起了頭。
“我知道了!”桃夭夭閃爍的眸子看向碧雲,碧雲則是好奇地看著她。
桃夭夭想起昨個擎夜灼說的話,那個醋罈子的醋勁可是不小,她怎能忘記。
“碧雲,陶拓和陶夭兒可相熟?”桃夭夭問著,似乎這兩人只有簡單的交集。
“公子倒是不如大小姐常常欺負小姐,反而在小姐發難之際還會幫些手,不過碧雲也不是太清楚,小姐從前甚少和奴婢們說這樣的話。倒是偶爾能和公子說幾句,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後來公子去了遠邊,也不見小姐與之有過書信。”碧雲回想道。
從前的陶夭兒性子淡,雖堅強卻不於現在的桃夭夭相同,更不會用盡手段去保護自己的人或是說對付敵人,對陶拓的印象,大概他們也只停於“好人”這兩個字吧。
“被髮了好人卡?”桃夭夭笑了笑。
“娘娘是懷疑公子嗎?”碧雲轉而問道。
“碧雲,人都是會變的。莫說如此,畫皮畫骨難畫心,或許我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本心,就不用提變化了。昨日他不知為何與皇上說起我來,若是皇上介於此,自然會想要弄得清楚,便會一直與他說著下去,那麼只要拖到那個時辰,也不是什麼難事。”桃夭夭說道。
“娘娘是說公子與公主……”碧雲驚道,臉上的神情分明寫著三個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