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降聽著對方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忙藉此機會轉開了和晏承樓對視的視線,心口還在劇烈的跳動,她不由緊了緊身側沒受傷的那隻手,對葉大夫道,“好像有人在找你呢,葉大夫?對方很急的樣子。”
有種後知後覺的感覺從心底湧了上來,那種觸到心底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像是她當年難過的時候,偷偷一口悶掉半瓶二鍋頭,後勁兒一下就直衝腦袋。
她臉頰紅通通的,但葉大夫也只以為她是疼得,這會兒聽她說話,不由撇了撇嘴,“我沒聽見。”
陸霜降:“……”
彷彿是為了打臉,門啪地一聲被人開啟了,見到裡面端端正正坐著的葉大夫,對方鬆了口氣,剛要說話,餘光卻是覷見了旁邊筆直站立的晏承樓,不由磨了磨後槽牙,“晏承樓?你怎麼在這?”
晏承樓在聽到聲音的那一刻就知道來人是誰了,他此時略略地抬了抬眼,淡淡地頷首,“許良。”
他發音慣來是字正腔圓的,但這回不知道是停頓許久沒開口還是別的原因,陸霜降剛才一耳朵沒聽清,竟是聽成了許娘。
許良只覺得後槽牙發癢,他咬緊了牙關,“請叫我許營長。”
晏承樓順應他求:“哦,許營長。”
許良:“……”
好氣哦!
是了,每次都是這樣。明明是個泥腿子出身的,爬得比他高就算了,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是一副冷嘲熱諷的模樣,偏生他又端著那張俊美端正的臉,絲毫讓人挑不出錯來。
每回,他鉚足了勁兒想挑釁,結果都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軟綿綿的,沒個著力點。
讓人心裡又氣又虛,越發的難受。
許良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看向一邊正在耐心給陸霜降傷口挑刺的葉大夫,“葉大夫,我媽病了,您醫術精湛,她一定要你給看。你看,這也挺急的,是不是……”
說白了,就是想插隊。
葉大夫氣定神閒道,“我今天這兒排滿了病人,你也看到了,我這忙不開。還有其他的大夫在,你找其他人吧!衛生所裡,醫術精湛的大把人在,我也不過是人抬舉了。”
許良:“您說笑了,你可是得過國家榮譽證書的人,哪兒是別人能比的?我看這位的手傷也不嚴重,隨便讓護士包紮就好了。我媽實在是病得厲害,你給她瞅瞅吧!她實在是信不過別人,您就行個方便吧!畢竟,我媽也是軍人家屬……”
這回,沒等葉大夫開口,晏承樓悠悠然道,“不行。”
“為什麼?”許良一瞪眼。“晏承樓,平日裡我們兩針鋒相對也就算了,但是這回我媽是病情真嚴重,你湊哪門子的熱鬧?”
晏承樓淡淡道,“我這也是軍人家屬。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我媳婦傷得也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