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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本是同根生

“不好啦不好啦,川北被攻破了。”

關關一臉緊張地闖進了韶華的院子,還沒進屋就被小寶給攔下來。

自從嚴愷之下山後,關關幾乎就取代了嚴愷之的工作,吃飯喂藥洗臉說話,無一不落。不過慶幸的是,韶華已經能勉強吞嚥,不再需要嚴愷之那般以口哺藥,關關還跟韶華抱怨,其實嚴愷之只是趁機親她而已。雖然韶華沒有回答她,不過關關還是很樂意跟韶華說了許多嚴愷之所做的傻事,常常自娛自樂了好久。

如巴格所言,丞霂到了以後,韶華次日就醒了,讓一群守了一夜不敢閉眼的人都歡呼起來。

其中最開心卻是關關,因為從韶華來白山那一刻起,嚴愷之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間或聽到嚴愷之提起韶華的事,關關早就喜歡上這個不曾與她交談過的人。心裡想著若是嚴愷之在這裡,不知道得多開心,本想催促春多去給嚴愷之帶信,可是卻讓都索攔住了。

原因是山下如今情況未明,但凡每次多羅攻來,最緊張的不是川北的人,而是白山上的羅布族人們。因為他們心裡清楚,比起川北,多羅更想要的是白山。

韶華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有意識,依稀記得自己忽然就睡去了,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可是夢裡什麼都沒有,只有無盡的黑暗,還有些許聲音在耳旁,很遙遠,很飄渺,她想要追逐那些聲音,卻不知道聲音來自何處。在這個夢裡,她沒有一絲恐懼,沒有任何慌張,只是不停地去尋找和追逐聲音的所在。

漸漸地,也不知過了多久,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能聽到聲音的時候,卻是嚴愷之沙啞而憤怒的聲音,似乎在和誰爭吵。

可她用盡全身力氣都無法找他們,她這下子開始慌了。

思緒似乎一下子回到了睡前的時候,她恍然大悟,自己好似很久沒有看見嚴愷之,也沒有看到孩子們。她急得在黑暗裡奔跑,可是耳邊依舊迴盪著嚴愷之沙啞疲憊的聲音:“你別再睡了,你再睡下去,我怕我沒力氣照顧你了。”

睡?她沒有睡,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伸手不見五指,無論怎麼奔跑都找不到光亮,可她心裡卻沒有任何恐懼。

感覺好似臉上有淚滑過,還有溫暖而輕柔的觸覺,一下子安撫了她狂躁的心。她沒在奔跑,而是靜靜地坐了下來,彷彿在等待一個人能把她從這無盡的黑暗中救出去,而且她心中有個篤定的信念,這個人一定回來。

她很開心,一睜開眼就能看到三個孩子在身旁,一個個嬌嫩的小臉寫著擔憂,就連軟軟也都能喊阿孃。然而一直陪伴她度過黑暗的人卻沒有出現,她茫然地四處張望,張嘴卻聽不到自己的聲音。好在身邊的人都知道她的想法,告知了嚴愷之的下落,讓她先安心養身體,別讓嚴愷之有後顧之憂。

每天有三個孩子的陪伴,韶華的精神恢復得很快,可是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瞄向視窗,期待會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沒人對韶華提起嚴愷之去做什麼,只說川北有要務,需要他去處理。雖然心中有疑惑,但看眾人似乎有意隱瞞,她也只好假裝不在意。沒想到關關終於還是說漏嘴。

聞聲趕出來的寶兒責備地瞪著她們倆,把兩人都帶進屋。韶華正在吃藥,一聽到關關的聲音,整個人著急地坐了起來,藥汁濺了一身也不自覺。她開口,用暗啞而低沉地聲音焦急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關關被三雙一樣的眼睛瞪得有些不知所措,小聲囁嚅道:“我、我不知道,我剛剛聽我阿爹說,川北怕是守不住,要帶人下山去。”

韶華一聽,胸口猶如被劇烈重擊一下,愣了一會兒,回神便要翻身下床。可是他們哪裡由得了韶華下地,別說她身體還調理不好,躺了那麼久,連坐起來都要靠人攙扶,哪裡有力氣走路。韶華想掙開她們,可是還沒下床就跌坐回去,嚇得近身的大寶急忙伸手扶住。

丞霂聽懂了些許,也跑過來安慰:“阿孃、阿孃您沒事吧。”

一下子,所有人都把韶華團團圍住,關關才意識到自己的好心反幫倒忙,她笨拙地解釋:“夫人,您別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也不知道是擔心,還是氣自己無能為力,韶華咬了咬唇,眼淚唰地跌落出來。丞霂緊張地爬上床,用手給她摸到眼淚,韶華心酸地抱著兒子,無聲地哭起來。

丞霂也很慌張,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母親,小臉顯得很茫然無措,慢慢地把放到韶華肩上,輕輕拍了拍。

“阿孃不哭,爹爹一定會沒事的,乖,不哭。”

聽到兒子用小大人的口氣安慰著自己,韶華心中更是酸楚,可是強忍了眼淚,對他勉強笑了笑。現在她不再是以前那個說走就走的魯莽娘子,不管嚴愷之情況如何,他一定更擔心他們。想著自己這麼大還得兒子來安慰,韶華難為情地擦了擦淚,其他人則對丞霂刮目相待起來。

“這是怎麼了?”阿穆走進來的時候,母子眼睛都紅紅的,把她看得一臉困惑。小寶急忙上前迎她推脫了丞霂聰明懂事,韶華倍感喜悅,阿穆笑眯眯地說:“沒事就好,大郎肖了嚴爺,自然是個聰明體貼的。對了,我特意燉了點湯過來,都來喝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