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許蘇若笑了,她抬起頭來,眼神清亮地直視著蘇承護說:“蘇承護,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是多麼的怯懦。為了你的親情和恩情,你連自己的愛情都不敢承認。你已經被她們牢牢地綁架了,連一點嘗試掙脫的勇氣都沒有。你就守著你的親情和恩情好好過日子吧!一定會有你後悔的時候,到時,你就恨你自己吧,因為是你親手扼殺了自己的愛情!”
蘇承護呆呆地杵在當地,心中五味雜陳。愛情是如此的甜蜜,卻又是如此的短暫。他無法拋卻責任,欣然地與愛人共舞,因為揹負著太重的負擔,他不能置之不顧。
蘇承護媽媽看著蘇若在指責自己的兒子,不由地氣結。她冷冷地對蘇若說:“我兒子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他會和小月幸福生活的。”
蘇若側過頭,看著蘇承護的媽媽,又說道:“蘇承護想要什麼樣的幸福,你不知道。今天,你用你所謂的母愛,親手把他的愛情毀掉了。今後在他痛苦的時候,但願你不會後悔。”
蘇若說完,就一手拿起手提包,一手拎起行李箱,她挺直了脊背,轉身朝門外走去。
蘇承護看著蘇若那毅然決然的背影,他的心猛地就像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扼住一般。他似乎預感到,此生,自己都再也不能與蘇若相見。剎那間,他就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席捲而來,他想衝過去,抱著蘇若,說他愛她,求她留下來。
蘇承護的身形動了一下,而此刻,他的媽媽已經搶先一步,走到門口,她抬起手,砰地一聲,就摔上了房門。蘇承護呆立了半晌,才驀然無力地跌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他雙手抱頭,一臉的呆滯與默然。
蘇若拎著行李箱,跌跌撞撞地下了樓,一出樓門,她的眼淚嘩地一下流淌了下來。她用手捂著嘴,拼命地抑制著哭聲,另外一隻手摁在自己的胸口上。那裡生疼,疼得她不敢用力,不敢哭泣。
許久之後,蘇若才止住了眼淚。她深深地撥出了一口氣,拉著行李箱,茫然地行走在路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裡。喧鬧的街上,人群來往,熙熙攘攘,車輛交織,川流不息。
蘇若站在街頭,看著眼前流動的畫面,那一切似乎離她很遠很遠,彷彿那是另外一個世界……
蘇若回到宿舍後,也沒有和其他人說起,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她倒是很快就恢復了說笑的本事,然而,大家卻發現,她時不時地就會忽然陷入沉默之中,有時,她的笑意也不達眼底。
“十一”過後,明夏給大家帶回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陸海龍離開公司了!不過,是他自己辭職離開,還是公司請他走人,就不得而知了。
穆然分析說:“可能是陸海龍覺得,之前出賣公司商業機密的事兒就象一顆炸彈,不知哪天會爆炸,所以,與其每天頂著雷過日子,還不如果斷跑路?”
沈琳汐點點頭,又說:“也有可能是,餘虹菲發現陸海龍在拖延、欺騙她,所以她一怒之下,就把陸給告發了。”
明夏聳聳肩:“都有可能,反正現在公司裡議論紛紛,人心惶惶的。有人還說,公司可能下一步要來一場整風運動,要處理一批人!”
周萌一臉愁苦地說:“可真夠亂的,公司裡怎麼這麼複雜啊?是不是在高校當老師能輕鬆一些啊?”
穆然就說:“也不輕鬆,高校是知識分子最集中的地方。現在有點兒名氣的高校,招的都是博士,甚至是洋博士。而且,高校老師評職稱,還得寫論文、搞科研,忙得要死。”
明夏就開始唉聲嘆氣著:“真是愁死人了!想想明年一畢業,就要面臨這麼多的煩心事。人要是能不長大,該多好啊!”
蘇若沒好氣地說:“你要是不長大,你媽可就愁死了。”
沈琳汐也笑:“夏夏,你這就是‘鴕鳥政策’,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逃避也沒用,所以,別總想著推遲進入社會的陣痛期。該來的,終歸是會來的。再說,所有的人不都是這麼走過來的嘛,我們怕什麼呀?”
周萌很有同感:“是啊,其實,很多時候,是我們膽怯,沒有勇氣,不敢放開手腳去做而已。其實,只有嘗試過了,實踐過了,才會有結果。”
穆然就笑著說:“咱們現在也只能在嘴上勵勵志,等日後真走入了社會,估計就得抹著眼淚,哭著給自己喊加油了。”
明夏哈哈一笑,說:“風雨中淚流滿面,一幅多麼動人的畫面!”
蘇若白了她一眼,說:“你是沒哭過,才會覺得那畫面動人。”
楊周萌忽然有些氣憤地說:“剛才說的陸海龍那事,我覺得挺沒天理的。這種人內心黑暗,品質低劣,卻還能戴著所謂成功人士的面具,到處招搖撞騙,這種人的存在就會打擊我們正直人的信心。”
沈琳汐笑著看了周萌一眼,說:“這個社會沒有絕對的公平,也並非所有的人和事都是美好的。我們不應該因為有這樣一種人的存在,就開始懷疑自己的生活態度。
‘不因善小而不為,不因惡小而為之’,非正道得來的虛名虛利,我們即便是求得了,心裡也始終會惴惴不安。只有我們無愧於心,才能活得坦坦蕩蕩,所以,還是要堅持做好自己。”
周萌還是不甘心地說:“那可能他很快就搖身一變,又去另外一家公司任高管了,他的日子不還照樣過得光鮮滋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