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凌一直認真聆聽著沈琳汐講述的各種趣味橫生的故事,並時常微笑地注視著她。聽著那悅耳動聽的聲音,他彷彿也進入了她的世界,那種令人羨慕的學生生涯。
沈琳汐正說地興奮的時候,忽然,她的手機鈴聲響了,她連忙掏出來一看,是尚煜宸打來的。
她對何天凌說了一聲:“不好意思,我接一下電話啊!”然後,她就走到遠處,接起來手機。
尚煜宸的聲音響起:“琳汐,你在哪裡?我很想見你。”
“呃……”沈琳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原以為尚煜宸會過兩天給她打電話,卻沒料到,今天他就打來了電話。但是,現在的情況特殊,何天凌難得有空,找她相陪,所以她不能去和人家說“對不起,我現在得去見一個朋友。”
因此,沈琳汐覺得很犯難。她這一沉默,尚煜宸就很敏感地問道:“你有事嗎?”
沈琳汐就為難地說:“我正在陪一個朋友參觀我們學校,他來一次也很不容易,所以,我現在沒時間。你看,下午晚一些時候好嗎?”
尚煜宸沉默了幾秒,才說:“好吧。那你那邊完事了,就打電話給我。”
“好。”沈琳汐掛了手機,回頭去找樊凌志。只見何天凌正在不遠處,他神情安然,姿態從容而悠閒。
其實,沈琳汐並不知道,何天凌此刻的內心極不平靜。剛才,當看著沈琳汐走開的背影時,他忽然感覺,這個突如其來的鈴聲會把沈琳汐一下子從他們兩人的歡樂世界中奪走,他的心裡莫名地就湧出了一種焦躁不安的情緒。
何天凌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對現在這個心緒不穩的自己都感到很陌生,這種感覺讓他很惶惑。
多年以來,除了少時,貧窮帶給他迷茫彷徨、不知所措的無力感外,之後在工作、創業中,縱使經歷過無數的艱辛,他都咬牙扛了過來,後來,他就慢慢地養成了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的淡然。
他的家庭,應該說,也是幸福的,父母兄弟都以他為榮,家中的妻子也是父母讓他回家鄉,相親時認識的。最初,他見她也是溫婉可人的樣子,他的心裡也有著淡淡的喜歡。結婚後,兩個人也都相敬如賓。
再後來,他的事業越做越大,財富越來越多,妻子又為他生育了一兒一女。按說,他應該更幸福,但是,不知道是因為金錢作怪,還是憑藉著一雙兒女,妻子開始變得喜愛奢華,變得喜歡炫富。
她總是整天和一群鄰居闊太們購物、打麻將,卻把兒女扔給家中的保姆和他的父母。何天凌有些無奈,但是,他沒有精力,也沒有心情去和她好好談一談,因為,他和妻子似乎從來沒有進行過有效的溝通,而實際上,他們之間也從來沒有達到過真正的心靈契合。
何天凌想,或許是自己不會和女人交流,也或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本就很難進行交流。總之,他感到無可奈何,於是,他只是一門心思地想著擴大自己的事業。
來到廣州後,陌生的環境讓他覺得充滿了挑戰,整日馬不停蹄地部署著新的事業,讓他的神經一直緊繃著,身心多少有些疲憊。
然而,當遇到沈琳汐後,何天凌覺得自己的內心發生了奇妙的變化。在她的面前,他就覺得異常地放鬆、舒暢。他不由自主地就會和她說起很多過去他未曾和其他人聊過的事情,他的笑容也從來沒有像在沈琳汐面前這麼多過。
他一向是從容有度,沉穩冷靜的,可是最近,他的心裡卻時常會激盪起少年的衝動。他經常會悵然若失,或者忐忑不安。他隱隱地瞭解到,自己為何會開始變得浮躁起來,究其根源,那就是沈琳汐。
沈琳汐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強勁地吸引著他,他就是想看著她美麗如花的笑靨,聽著她那幽默風趣的話語。
然而,雖然他內心裡渴望著能見到她,但是,他卻只能暗暗責問著自己,“何天凌,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已經沒有資格去追求她,你應該和她保持距離,否則,你可能就會傷害到她。”
他強行用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智,勉強束縛住一次次幾欲脫韁的渴望。幾番掙扎之後,他的內心充滿了濃濃的苦澀。
昨天,何天凌請一個已經開始談專案合作的大客戶去打高爾夫球。當看到明媚的陽光傾瀉在那如毯的青翠山坡上時,他忽然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沈琳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