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聽沈琳汐敘說完經過之後,也很是憤慨:“邢峻峰也太卑鄙了,這不是趁人之危嗎?虧他也能做出這麼無恥的事兒來。想想以前在學校裡,他的人緣多好啊!沒想到竟然也這麼道貌岸然、思想齷齪。”
沈琳汐也說:“我看他從前肯定就心術不正,品質不好,只不過是偽裝得好而已。現在,他大概覺得自己飛黃騰達了,所以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就暴露了出來。”
沈琳汐和穆然兩個人就你一言我一語,把邢峻峰從頭到尾痛貶了一頓。之後,沈琳汐才緩緩地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她感覺自己的胸口已沒有之前那樣憋悶了。
穆然看著她好像氣兒消了不少,神色也恢復了正常,她才忽然笑著說:“不過,琳汐,罵歸罵,邢峻峰也未必真的就這麼不堪。或許人家就是對你念念不忘,現在又志得意滿,所以,他就想拼拼綜合實力,實現夙願,抱得美人歸。他這種為愛情鋌而走險的精神也是蠻拼的嘛!”
沈琳汐白了穆然一眼,乾脆身子一歪,直挺挺地躺在了沙發上。
穆然又樂呵呵地說:“誰讓你沈大小姐魅力無窮呢!你可別跟我說,你當律師的這幾年來,就沒遇到過像這樣的噁心事兒。”
沈琳汐盯著天花板的眼睛裡漸漸地已沒有了剛才的氣憤。她懨懨地說:“對那些人,我都懶得往心裡去。他們無非就是撒點兒魚餌,看看有沒有女人上鉤。逢場作戲,搞點兒曖昧情調,對他們來講就是家常便飯。
而我呢,從來就沒對那些人寄以過多的期望,心裡自然也就不會產生挫敗感。可是,邢峻峰他不同,我們是校友,又一起在校學生會里共事過一年多,怎麼都算是有同學情意吧?就是不互相幫襯,也不能欺負人吧!”
穆然就說:“行了,你也別生氣了。人性本身就是複雜多變的。不說別人,就說咱們自己,內心裡有時也會閃過一些陰暗的想法,所以,誰又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兒呢?”
沈琳汐輕輕地撥出了一口氣,默默地點了點頭:“是,我覺得我現在好像都不正常了,總是習慣性地從負面去考慮人性。”
穆然就說:“這也正常,你們律師就是比其他的人能更多地看到人性惡的一面。不過,琳汐,我倒是覺得,你現在的生活太不正常了。
沈琳汐看了穆然一眼,無奈地問道:“什麼意思?”
穆然認真地說:“意思就是,你現在把工作當成了生活的全部,這就不正常。反正我每一次看見你,都覺得你特累。這樣時間久了,你的身體根本吃不消,所以,我真覺得你應該趕快嫁人,過正常人的生活。”
沈琳汐撇了一下嘴:“那你呢?不照樣也不正常。和那個黎懷朗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柏拉圖了這麼多年,你倆到底是準備最後結婚,還是就想一直保持著這種精神之戀,心靈相契到白頭啊?”
穆然抬手拍了一下沈琳汐,笑著說:“每個人的婚姻觀不同。今年,我和他都博士畢業,我留校,他來北京工作。到時候,兩個人在一起相處的機會更多些,也許才能更加清楚我們是否真的適合婚姻。”
沈琳汐點點頭:“嗯,對你倆,我也真是膜拜了。不過,或許正是因為你們經過了這麼長久的感情釀造,你們今後的路才能走得更堅定吧!”
穆然就說:“一切隨緣吧!對感情我一向都不會強求,自然而然才是最好的。”
沈琳汐看著穆然那一雙美麗的眼睛,一如當年那樣的清澈明亮,只是更多了幾分深沉,因此顯得尤其寧靜。
第二天,沈琳汐一直在不停地忙著。見客戶,寫檔案,和同事討論專案方案……她忙得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因為,她要趕著完成工作,早點兒回家,換一套衣服,然後去和明夏去碰面。
因為一早,明夏就給她打電話,說她懷念在德國下班後和同事去喝酒的時光了,所以,她就請沈琳汐和她晚上去酒吧裡喝酒。她還特意叮囑沈琳汐,千萬別穿職業裝去,要儘量穿得時尚些。
沈琳汐忙完了手邊的工作,匆匆趕回家時,都快下午六點鐘了。她衝鋒陷陣般地扎進了衣櫃裡,就搜尋起來合適的衣服。
最後,她挑來揀去,無間中看到了一件黑色的低領緊身短裙。這還是兩年前她買的一件品牌衣服,只不過這件衣服能穿的場合並不多,所以就被她長久閒置了。今天,她意外地翻了出來,就覺得這應該是能符合明夏的要求的。
於是,沈琳汐就把衣服穿在身上試了試,依然很時尚、大氣!而且,這件裙子把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得窈窕、性感,把她的面板也襯托得如玉一樣細膩、白皙。
她滿意地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她覺得自己的髮型太過順滑,與這件裙子稍顯野性的風格不太搭配。於是,她就一時興起,動手用吹風機把自己的頭髮吹成了蓬鬆捲曲的大花狀。這樣看起來,就顯得她動感時尚,更加嫵媚。
看著造型非常不錯的髮型,沈琳汐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要去參加王宮舞會的灰姑娘,不過,那午夜敲響的鐘聲可是不能把自己這一身的華美變消失的。她還在心裡調皮地祈禱著,頭髮,頭髮,你可要爭氣噢,千萬不能恢復原形噢!
沈琳汐有了這樣的想象,心裡竟開始有些小小的激動,於是,她乾脆又仔細地給自己化了一番妝。當看到衣鏡裡那一張連她自己都覺得驚豔魅惑的容顏時,她忽然有些恍惚,她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模樣,記憶似乎一下子回到了久遠的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