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御穹!!!
怎麼會是時御穹?!
緊要關頭,劍尊終於出手,年荼長鬆一口氣,靈罡宗宗主卻一口氣險些上不來,心臟幾乎狂跳出胸口。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狼狽地在劍陣下躲閃著,滿腦子都是不可能。
身為靈罡宗宗主,他與劍宗劍尊交情一般,但打交道的次數不少,自認為對他還算了解。
明明時御穹從不是多管閒事的性格,也沒有那種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使命感。他是個滿腦子只有劍道的劍痴,基本不是在閉關,就是在練劍。怎麼回事?現在是被人奪舍了嗎??竟然陪兩個元嬰期的小東西來做宗門任務?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便是鼎盛時期,靈罡宗宗主也不敢貿然自信能戰勝劍尊,論修為,的確是他略高一籌,但劍修都是動起手來不計後果的瘋子,時御穹更是其中最可怕的那一個,沒有人願意和他對上,他也不例外。
何況他現在有傷在身……宗主眼底閃過憤恨。
艱難躲過直衝面門的幾道劍芒,他當即掏出一個骨哨法器,吹出尖銳直刺靈魂的哨音。
受到召喚,潛藏在附近的手下紛紛現身,奉命掩護主人脫離此地。
“想走?”,時御穹一眼瞧出他打著什麼算盤,冷笑一聲,提劍欲追。
踏出半步,他忽覺不對,發現那群被召喚而來的魔修並未阻攔他追擊他們的主人,旋身返回去一看,年荼與謝寂離果然被那群傢伙團團包圍。
能成為大乘期魔修的心腹,修為至少抵得過大宗門的長老,倘若只有一兩人,年荼和謝寂離尚且應付得來,但一群這種實力的魔修一擁而上,便足以使他們成為一對亡命鴛鴦。
混亂中,有魔修一刀砍向年荼,謝寂離餘光瞥見,登時方寸大亂,瞳孔驟縮,顧不得思考她是否能躲得開,一把將她拉至身後,自己卻來不及躲閃,迎面捱了一掌。
手下們的任務主要是掩護主人撤退,但若能趁機殺了謝寂離,更是大功一件。眼看一擊得手,攻勢當即變得更加猛烈,好在劍尊終於歸來,將幾個魔修相繼斬於劍下,了結了這場危機。
時御穹收劍入鞘,先將年荼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才看向狼狽的謝寂離,皺眉斥了一句,“蠢。”
短短這麼一會兒功夫,分明不至於受傷,卻搞成這副模樣。
算了,他也是關心則亂。
想到小兔子沒受傷,時御穹的心情又鬆快了一些,語氣緩和,“此番雖沒能留下那人性命,但我的劍氣沿著斷臂入他經脈,必能將他重創。你傷得不重,回去好好休養,日後還有親手報仇的機會。”
無論是訓斥還是安慰,謝寂離始終垂眸聽著,十分沉默。
對方是衝著他來的,他連累年年身陷險境,卻沒有能力保護她,要靠旁人相救。
如果今日劍尊不在,他們就要一起折在這裡了。
混亂稍歇,天光破曉。年荼將四處散落著的魔修屍骸聚集在一起,一把火燒了個乾淨,又施咒下了場靈雨,免得殘存的魔氣侵染這片土地,凡人無法處理。
她放火燒屍時,城主和他的一眾小弟被迫在旁看著,眼睜睜看著他們眼中的魔修大佬們在火苗舔舐下化為飛灰,臉色一個比一個更綠,不敢抬頭看她。
那曾動口罵過她和謝寂離的魔修更是連膽子都嚇破了,雙目無神,不求饒命,只盼能一劍穿心死個痛快。
村人飽受壓迫已久,何時見過如此老老實實畏縮如鵪鶉的惡匪?此刻頓覺出了一口惡氣,新仇舊恨一起算,拿起石頭砸、衝上去拳打腳踢,在這群魔修身上肆意發洩心中怨憤。
“狗東西!”
“去死吧!!”
“還我娘命來!”
鄰居大嬸也趁亂在仇人身上踢了幾腳,一扭頭,發現年荼在看著她,動作頓時一僵,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年……”
不對,是不是應該叫仙人?
年荼一眼看穿了大嬸的窘迫,溫聲安撫道,“佔據村子的魔修已盡數伏誅,我們要走了,可以送您一程。”
大嬸在這村子裡已沒有親人,只餘下空蕩蕩的房屋,按照凡人的壽數來看,她年事已高,也該到女兒身邊去安度晚年。村民家裡當然沒有馬車這種昂貴的東西,大嬸家裡更是連毛驢都沒養一隻,想到鎮上去找女兒,只能靠兩條腿走路,不是件多容易的事,有年荼三人幫忙就簡單很多,也算全了這段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