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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一章 登門

太皇太后看到了玉果強掩驚色的模樣,卻沒放在心上,且不說玉果伺候她數十年,主僕情深,即使玉果對簡虛白素來不錯,總也不可能越過了她這個主人去——就是現在玉果背叛她,轉頭去找簡虛白告狀,又有什麼用?

簡虛白即將把持朝政是事實;肅泰帝的權力必定受到限制是事實;肅泰帝與聶舞櫻兩情相悅是事實;聶舞櫻的性格不適合做皇后也是事實!

這三個事實疊在一起,簡虛白與肅泰帝之間想要長久和平根本不可能。

即使明知道太皇太后故意挑撥,難道肅泰帝就會不想大權獨攬了嗎?難道簡虛白就會歸政少帝、退隱鄉間了嗎?難道聶舞櫻就有本事坐穩後位了嗎?

這種矛盾從一開始就存在,太皇太后不過是揭露出來罷了!

“其實這麼做也不能保證端木嵩的心肝將來沒有好下場!”太皇太后扶著小几,心裡感到陣陣酸楚,“可是哀家如今也只能做到這兒了——”

她仍舊是大睿最尊貴的女子,可卻不再擁有顯嘉朝時的權勢與影響。

甚至比不得端化一朝——端化帝登基時,除了名正言順之外,最大的依靠無非是顧韶跟皇后出身的衛家。

而且端化帝一開始的性情還是不錯的,是以對嫡親祖母頗為孝順尊敬。

太皇太后但凡有什麼要求,只要不是涉及代國大長公主或者肅泰帝的,不是他認為會動搖他帝位的,他都會遵從。

可是如今登基的肅泰帝,他有什麼需要顧忌太皇太后的地方呢?

雖然說肅泰帝也沒有虧待太皇太后的意思,這些日子,銘仁宮的份例一直如常。但很明顯的,他不會給予太皇太后指手畫腳的機會!

畢竟眼下對他指手畫腳的人實在太多了——簡虛白、蘇太后、蘇少歌……

想也知道,肅泰帝不會希望再多個皇祖母在頭上的。

儘管太皇太后是他親祖母,又在顯嘉遺詔的事情上出了力,可是相比血脈相系的蘇太后以及蘇家,相比一錘定音決定他登基、而且以後也會繼續輔佐他的簡虛白,太皇太后現在對於肅泰帝可以說沒什麼用了。

肅泰帝又何必再受她的轄制?

固然那個年輕的皇帝沒有直接或間接的表達過這類意思,但太皇太后心裡有數,卻也不想偌大年紀了去孫子跟前自討沒趣。

沒有兒孫的支援與孝敬,手底下的心腹又在蘇家奪宮時被殺了個七七八八——太皇太后眼下縱然有心為親生女兒晉國報復燕侯府,除了從聶舞櫻下手,試圖在往後給簡虛白添點堵外,也沒其他手段了。

尊貴的身份無法掩蓋她蒼涼的晚景。

太皇太后望著琉璃窗外皚皚的大雪,目光漸漸幽深。

而此刻,聶舞櫻的馬車正停在距離宮城不遠的一個僻靜處。

“縣主?”陪嫁丫鬟晚芳憂慮的看著臉色煞白的主子,小聲道,“您既然今日心緒不佳,要不,這燕侯府,咱們改日再去吧?”

晚芳是聶舞櫻沒出閣之前就服侍她的丫鬟了,自然知道聶舞櫻與燕侯府的關係,原本因為宋宜笑的緣故,是非常親近的。

但那時候大家都以為簡虛白跟聶舞櫻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

這會兒沒了血緣關係,甚至晉國大長公主還變成了簡虛白的殺母仇人——聶舞櫻再登門質問,哪能不起衝突?

縱然聶舞櫻即將為後,可是燕侯府現在卻是肅泰帝都不願意也不能得罪的!

本來聶舞櫻就因為出身跟身世的緣故,尚未正式冊後呢就不被看好了,要再把燕侯府得罪了,以後日子還怎麼過?

所以晚芳見聶舞櫻蹙著眉,躊躇的樣子,趕緊又給她找了個藉口,“上次宋奶奶給您的信裡不是說了?她又懷上了——這會子必定在專專心心的安胎呢!您卻剛剛給大長公主殿下戴了孝,這麼貿然過去,萬一衝撞了她腹中子嗣,豈不是要壞了您跟宋奶奶之間的姑嫂之情?”

她知道聶舞櫻雖然對簡虛白親口逼死晉國大長公主的事情不敢置信,但即使此事當真,聶舞櫻怨恨的也是簡虛白,對宋宜笑,這位準皇后卻是一直很有感情的。

這會這麼一講,聶舞櫻果然露出動搖之色。

晚芳鬆了口氣,說道:“歲末將至,這天越發的冷了。縣主,咱們快點回府罷?這兩日陛下雖然事務繁忙,脫不開身出宮,但每日都會遣人到府裡探望您的,算算時間也快到平常的時候了!”

“……”聶舞櫻緊緊抿著唇,凝神片刻,眉宇之間閃過一抹堅決,開口道,“去燕侯府!”

“縣主?!”晚芳都以為自己勸說成功了——誰想到聶舞櫻卻還是要去燕侯府?!

她愣了會,不死心的說道,“縣主您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