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月荷塘,走出高王府,柳夫人正要吩咐吳管家好生看待董嫣芷回杜府。旁邊驀然閃出幾個穿甲帶刀計程車兵來,團團將她們幾人圍住。柳夫人和董嫣芷一行幾人霎時大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這些士兵為何圍著自己不放?
吳管家隨即上前向為首的一個兵丁問道:“官爺,你們這是為何啊?堂堂高王府門前,當今國主眼前,你們竟敢如此放肆,目無綱紀。難道要趁火打動劫強請民女不成?”
那為首的兵丁略微睥睨了一下眼前探詢的吳管家說道:“對不住了,老哥。咱們也是奉命行事,我也不清楚你所說的所謂為何啊?”
吳管家又問道:“哪,你們奉的是那家老爺的命令啊?總不是高王府的吧。”
“當然不是了,實話告訴你吧,是磊副相爺的命令,咱們當兵的也不敢違逆啊。”那個為首的兵頭答道。
“哎,又是這個磊副相,我杜府與他有何怨仇,這樣捉弄我家董嫣芷。”柳夫人忽然恨恨的噴怨道,似乎心裡頭對這個磊老爺也積滿了一肚子的怒火,只差一根點燃的火索就要爆發了。
“柳夫人,磊老爺吩咐了。要走你們自己可以走,董嫣芷就得跟咱們回磊府了。”那個為首的兵頭見柳夫人一通抱怨後,走近跟前又似扇風點火一般不陰不陽的說道。
“你們這是反了的王法啊,朗朗乾坤,競然為虎作脹。我家老爺也不是好惹的,走,咱們國主跟前討理去。”吳管家氣得鬍子直打顫的怒吼道,希望以此能解開眼前幾個士兵的糾纏。
“老哥,你就別費心思了。磊副相若是沒有個萬全之策,又豈敢在大歲頭上動土。眼下誰不知道國主就在高王府內賞琴聽樂啊,但是你們靠近得了國主的身旁嗎?能直面告狀得了磊副相爺嗎?若你們能這樣做了的話,咱兄弟幾個也是樂得不用這般辛苦了,單單在高王府門外守候你們一行這麼久了。”那為首的兵頭還是和顏悅色的說道,可能在心裡面他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大絕吧。
吳管家一時無奈,只得謝過那兵頭回轉柳夫人車架前。吳管家皺皺眉頭道:“柳夫人,看來咱們今日若是不交出董嫣芷,怕是走不出高王府的地界了。這磊老爺和杜府算是耗上了,你看如何處理啊?”
柳夫人此時還沒上車,氣得兩眼一瞪恨恨道:“吳管家,別理他們了,咱們上車直回杜府去。”
吳管家不敢違逆柳夫人的吩咐,一揮手,幾個趕車的下人便揮鞭吆喝開來,馬車便滴嗒滴嗒的往前走了。
那幾個士兵見狀,大喝道:“停下,停下,停下!再不停下,我們就放箭了。”說罷,幾有兩人站在前邊拉開了手中的弓箭。
吳管家見狀急忙喝住車架,那幾個士兵又圍了上來。
柳夫人從車廂內探出頭來怒喝道:“反了你們,沒王法了,有本事你把老婆子砍了去,別在這礙手礙腳了。”那幾個士兵還是不依不饒的圍攏不散,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了。
為首的那個兵頭還是不失禮節的說道:“柳夫人,請你不要為難咱們兄弟幾人。我們奉命行事也是不得已的事,你還是按磊副相的交代把董嫣芷留下,咱兄弟幾人自是不敢難為你的。要是柳夫人不允,好咱兄弟幾人只得按命行事了。”
柳夫人這一吼,居然驚動了高王府門前的一隊衛兵。只見一隊衛兵在一將官的吆喝下快速向柳夫人這邊奔來,霎那之間便把眾人圍了個結實。
那帶隊的將官高聲喝道:“你們這是為何?競敢在此放肆,驚擾國主聖架。再不收斂住你們的火氣,為了國主的安全莫怪李某人不認識你是誰了?”
柳夫人一見眼前來了一隊官軍,心中大喜。大聲說道:“李將軍,請你直接綁了這幾個兵痞去。他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我家杜府的女子,他們不是逆賊便是流寇了。”
那為首的兵頭急忙爭辯道:“李將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咱們兄弟幾個是磊相府的護衛兵丁,更不是強搶民女,是奉了磊副相的命在此接杜府的董嫣芷回磊府的。”
那個李將軍半信半疑問道:“那你們可有相府的手喻,拿來瞧瞧便知一二。”
那為首的兵頭急忙從懷裡取出一枚符印交與李將軍。那李將軍細看之下,競然無假若,印符上精雕細刻著一個大大的‘磊’字。
李將軍一時無言,把符印交還為首的兵頭,抱拳向柳夫人說道:“夫人,本將已查巡過了,這幾人確實是磊副相府的兵丁,他們既是奉命行事,本將軍就不能多管閒事了。職責所在,國主安危系我一身,夫人之事,本將軍就無能為力了,還望夫人多多諒解。”然後一揮手,帶著小隊人馬悻悻而去。
柳夫人當即就呆在了當中,她以為及時出現的救星能夠解決當場的糾紛,不想現在也即刻破滅了。她禁不住對天一聲長嘆,閉上眼睛緩緩說道:“去,去,磊府。去,磊府。”
自從董嫣芷在賽臺上弄得絃斷手傷之後,她的腦中就再也沒有停止過思索。蒙朧中她覺得自己北上京城投親似乎也是個錯誤的選擇,落得如今這副狼狽不堪的下場。想來若是此事發生在裡陽街的不停地花繡樓上,她董嫣芷就不會是這個令自己心傷的結果了。老鴇母劉脂兒和李秋生一定會拼盡所有為她擺脫眼前的困局,磊老爺跟本就無法像對柳夫人施威一樣為難擺佈自己。特別是那以死相搏處處維護自己的李秋生,更是讓她從心底裡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