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爺子扯了扯李秋生的衣襟說道,“小子,你別逞強了,這種地方不是咱們逞能饒嘴舌的地方。還是趕緊領了牢飯吃飽了肚皮再說。”
李秋生被董老爺子這一說也沒了聲張,順聲問道“小哥,咱們沒碗怎麼吃飯?”
那獄卒頭也不抬冷冷地喝道,“你們不是瞎眼了吧,就在你們身後的牆角那不是有一個碗嗎?還要來問我,你們是不是不想領飯了?”
李秋生順勢走過去,一手拿起牆根下的破碗,驚叫道。“小哥,這,這,就是你所說的盛飯的碗啊?”
那獄卒回覆道,“對啊,就是那個碗了。”
“這,這,這碗怎麼能盛飯啊?你?你,這不是不把咱當人看待一樣嗎?”李秋生半驚半慎的說道,目光直呆呆地盯著手上好個破了半邊的碗。
那獄卒半是生氣半是氣憤的喝道,“哼,你們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小爺我沒功夫在這裡跟你磨蹭。那邊還有那麼多牢犯等著我派飯呢,你再不用碗裝飯,小爺我就走嘍。你們在這裡,再等下一頓晚飯吧。”
董老爺子見那獄卒如此一說,趕緊靠上前來乞求道。“小哥,你先等一下。我孫兒不識抬舉冒犯了小哥,姥爺我在這裡向你賠不是了。”說罷,一把搶過李秋生手上那個破了半邊的碗,用手擦了一擦,把碗伸將過去。說道,“小哥,我來領飯了。”
那獄卒把手一抖,往那破碗上一按,手裡一勺剩飯就散拉拉的,倒到了董老爺子手中的破碗上。
董老爺子宿回手,正待把飯往鼻子前嗅一嗅。李秋生猛地搶先一步,操起右手就抓了一口飯往自己嘴裡塞。那知剛嚼了幾下,李秋生就急速的咳了起來。把嘴裡的飯粒全部噴將出來,連連叫道“媽啊,這是什麼飯菜啊?都是餿臭的了,怎麼還能給人吃呀。”
那獄卒看著李秋生一副狼狽相,冷笑一聲道。“討厭鬼,這是昨晚將軍府慶賀捉拿到朝延欽犯剩下的殘羹冷飯,你愛吃便吃,不吃拉倒,沒必要裝出這麼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入了這牢籠,難不成你爺孫倆還想著是來享受的啊?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小爺沒空理會你們這些討厭鬼了。”言罷,一轉身,噹啷一聲又把這陰暗的牢門重重地關上了。
黑暗中,只聽得董老爺子低聲下氣的說道。“小子,你就別犟了,將就著吧,保住性命最要緊。”
早晨,陽光又一次和煦地照過桃花鎮上顯赫的將軍府。
一個頭戴黑色方巾帽的老者,匆匆地走到將軍府三姨太的房門前,隔著房門上的花紋雕案口裡不時高聲叫道。“老爺,老爺,桃花鎮的府衙翁大人來訪,請老爺定奪。”
房門內即時傳來了一個男子的應答之聲,“知道了,胡管家,你先把翁大人迎入客廳用茶,我隨後就到。”
“嗯,老爺,我這就去迎接翁大人,你慢著來。”胡管家恭敬的回道,慢慢轉身而去。
過了半會兒,孫叢德才從三姨太的房間慢吞吞地拉門出來。
剛要帶上門,一個嬌豔的女子從身後探險出半個身子來拽著孫叢德的後腰嬌滴滴的說道。“老爺,你急急什麼急啊?奴家還想讓老爺在這裡多呆一會兒呢。”
孫叢德一邊整理衣袖,一邊策策腰帶回道。“小美人,你就別逗了。都日上三杆了,人家桃花鎮的翁大人都來蹬門拜訪了,我這個鎮守將軍總不能不理會人家吧。再說了你那點心思,老爺明白得很,日後啊把李秋生這個朝延欽犯送上去,老爺我有了升遷自然會加倍疼你的,到時你就跟著老爺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那垂頭髮髻的妖豔女子,依然不依不饒的糾纏道。“老爺說的話可當真?奴家可是記在心裡了。到那時,可不許你抵賴哄我。”
孫叢德轉過身哈哈一笑,用手捏著那個女子的半邊嬌臉,說道。“小美人,你就放心好了。老爺怎麼可能騙你呢?你是老爺肚子裡的心寶貝肝啊,老爺騙誰也不能騙你啊。你快回房去吧,老爺要去會客了,若是再遲了那個翁大人又要見笑了。”
“嗯,老爺,你去吧,奴家不阻攔你了,要不所有的是非都是奴家若的了。”那嬌豔女子說罷酥指一推身旁的孫叢德,然後又向外做了一個妖嬈的飛吻姿勢。
孫叢德的臉上即時呵然一笑,露出一堆累綴的橫肉,嬌情地說道。“小心肝,你這樣嬌滴滴的,真是擂死老爺了。若不是為了朝延的緊要事,老爺我什麼事也不想理了。”言罷,似乎又露出一臉的無奈一路向客廳奔去。
將軍府的客廳上,桃花鎮的翁大人已然坐得不耐其煩了。他嚯地跳下椅子來,在若大的客廳內走來走去。一時急得抓耳撓腮,一時又急得連連擺手張望,衰嘆,嘴裡還不時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別人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