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立在後面,看著眼前的情景驚恐得難以說出話來。
又眼睜睜地看著官軍把董老爺子和李秋生一綁,心急得血淚翻滾,兩眼一黑,立即往後便倒,一時昏死過去。
陸蘭兒急忙從半途中折了回來,抱著孃親的軀體頓時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
“娘,你怎麼了?娘,你別嚇我。蘭兒不能沒有你啊,娘。。。”
院外的眾官軍頓時發出一陣冷笑,看也不看場中張氏母女兩人一眼,押著李秋生和董老爺子兩人就緩緩離去。
還好,這陰冷洶險的場景,就像一陣刺骨的寒風一樣,只是呼嘯而過。
這些看似兇狠惡煞的官兵,終是沒有泯來良知,對張氏母女再做出下一步的傷害。
話說在山澗半道奔出的老乞丐,見李秋生已在自己的救解之下逃離了危險之地。
他仔細一瞧四周的環境,雖然官兵眾多,手腳也好,但是想在這山林之間圍困和捉拿自己,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他手中的打狗棍橫裡一掃,賣了個破綻,一抽身就往李秋生逃去的方向追去。轉瞬間就把身後的追兵,甩了個無影無蹤。
甩脫追兵後,老乞丐把身上的衣著一甩,還原了自己的衣著打扮,居然是一個英姿爽郎的老者。老者隨後把手往嘴裡打了一唿哨,四周便慢慢湧現出一些手持鋼刃的黑衣人來,直接跪倒在老者的面作禮拜道。“寨主有詔,屬下謹尊差遣。”
老者負手背面而立,冷冷地說道。“陳黑頭,你就帶領這些弟兄前去五里之外的三岔路口設伏。但見一隊官兵和衙役押著一老一少兩人經過,你們立即殺出。記住你們救下二人之後,還其自由北上,不可加以阻撓,我自有辦法讓其二人跟著咱們走。”
陳黑頭立即應了一聲,轉身一揮手,吆喝一聲,帶領黑衣人消失在密林山澗。
通往龍鱗古鎮北門三岔路口的小道上,人影慘淡,深林密佈,荒草叢生。
一隊官兵夾雜著衙役的隊伍正押解著一老一少兩人跚跚而來,在烈日的風下,似乎沒有一點鮮活的生色。
突然,樹林裡一聲唿哨傳來,嗖嗖箭翎連連射出,接著一群黑衣人蜂湧而出,持刀而上,喊殺之聲便亂吼滿天。
接著,兩隊人馬更是絞纏撲打,亂作一團。漫天吼地的嘶殺之聲,刀劍碰擊之聲,馬匹奔亂的嘶鳴之聲, 交織在一起就只剩下烈日的塵土飛揚,風聲嘯嘯了。
董老爺子和李秋生一看這個混戰的架勢,知道這是最好的趁亂逃走時機。爺倆便趁亂擠到了一起,看著眼前這一場混戰心裡就樂開花了。奶奶的,明白搶奪自己和董老爺子的江湖人物又來了一夥。這一下,熱鬧的好戲正在上演。你們愛咋整咋整,愛咋鬧就咋鬧。老子才不管你是誰呢,無論最後的結果誰輸誰嬴,反正咱爺倆都不會人頭落地。
這樣想著的時候,董老爺子想逃跑的心又開始繁生了。抬頭四顧,剛想借機找個刀刃砍去身上縛綁的繩索,一個黑衣大漢就揮刀直奔而來,屁也不放一個。手起刀落摞開兩邊的護衛,瞧也不瞧一眼,再一刀帶過來,就把董老爺子和李秋生身上的繩索砍開了。扭頭回身一刀,又和另兩個撲面而來和官兵糾纏在了一起。
兩人掙脫了繩索捆綁的束縛,董老爺子立即撿起地上的一把鋼刀,擋在前面護著李秋生往樹林深處逃去。後面雖有幾個追兵跟過來,可是又被黑衣人一路擋了回去。
這邊還在場中交戰的陳黑頭,見兩人漸漸逃遠。眼見時機已到,便甩手一個唿哨,吆喝一聲,領著其他的黑衣人抽刀跳出圈外,跟著他投身進入了兩旁的密林,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蹤影全無。
場上就只剩下那些帶傷叫苦的兵卒,和還在提防著被人偷襲的官軍及一眾衙役了。
董老爺子和李秋生脫了困,又遁著密林的遮擋向北走了二三個時辰。估計後面追趕的官兵一時半會再也跟不上了,才倚著山邊小道的樹陰喘息下來。
兩人休息了片刻,李秋生忽然埋怨起來。“她奶奶的,這幾日真是倒黴透頂了。不是被人像鴨子一樣趕著攆,就是被子人像死囚一樣趕著追。看來這世道上的人為了那些賞銀,快把咱們爺孫倆逼上絕路了。得想個絕妙的辦法逃生去才好,免得咱們還沒把董嫣芷從京城接回來,自己就先投身大牢了,這不是全玩完了嗎?”
囉嗦說畢,李秋生一蹶屁股就坐到了董老爺子的面前,歪著腦袋看著一臉喪氣的董老爺子,一雙賊溜溜的眼睛滴滴打轉。
董老爺子被李秋生纏得沒辦法,只得悶悶作聲。“哪,小子,你有什麼好辦法?一來可以讓咱爺倆不必擔驚受怕,二來又能一路高歌去到京城接回嫣芷好丫頭啊。”
李秋生氣得一蹶嘴皮子吼道,“以前別人都贊你見多識廣,這會兒怎麼就慫了呢。我要是有好的辦法還用來問你這個老頭子嗎?真是的,一到關鍵時刻你就拉稀了。哎,蒼天無眼啊,蒼天無眼啊。。。”
霎時,董老爺子硬是被李秋生的挖苦氣得直憤憤地怒道。“我說小子,你能不能安份點。蒼天要是有眼還會這樣對咱倆嗎?還會這樣對董嫣芷那丫頭嗎?你還是省省吧,老實點,想想辦法,怎麼樣能上到京城去才是正道。” 說完,眼一閉,倚著樹根又慢慢打他的瞌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