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市政廳,總理辦公室內煙霧燎繞。
白里安和克雷孟梭兩人指間捏著雪茄,悶聲悶氣的翻看著剛送來的報紙。
夏爾在梅濟耶爾的所有行動都沒有向巴黎報告,即便有報告也是滯後的,有時滯後幾小時有時滯後幾天。
因此,他們甚至要從報紙上才能瞭解到最新戰況。
“真是諷刺。”克雷孟梭認為這是對議會和政府的一種侮辱:“難道軍方不知道他們需要在議會和政府的同意下作戰嗎?可現在我們連前線發生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是戰時,委員閣下。”白里安無奈的回答:“戰時如果還需要議會和政府透過才能決策,我們能得到的只有失敗,而且是徹底的失敗。”
這不是白里安說的,是加利埃尼、貝當還有福煦等人站在同一陣線上提出的建議。
最新是加利埃尼的提議:
“您知道議會是怎麼回事,總理閣下。議會里充斥著各國的間諜,包括德國間諜。”
“我們今天在議會討論的作戰計劃,明天就會被德國人知道。”
“您認為我們這樣還能打勝仗嗎?”
貝當用電報表示對加利埃尼支援:
“議員是一群不懂軍事不懂打仗的人,很難想象我們居然需要經過他們的同意才能制定作戰計劃。”
“如果一定要這麼做,我有個不錯的建議。”
“我們可以讓議員到戰場煅煉一下,如果每個議員都能像德里昂上校一樣,我完全沒意見!”
(注:德里昂上校是名議員,戰爭爆發後自願進入軍隊作戰,在凡爾登戰役中犧牲)
福煦則是從索姆河前線專程趕回巴黎勸說白里安的:
“現在是關鍵時刻,總理閣下。”
“如果我們打的是塹壕戰和防禦戰,我們或許可以像之前一樣由議會控制軍方作戰,因為它變化不大。”
“但現在我們打的是運動戰、是穿插戰,夏爾正在朝德國人進攻。”
“如果還需要議會同意,就相當於捆住夏爾的手腳讓他與德國人作戰!”
白里安其實很願意捆住夏爾的手腳讓他與德國人作戰。
然而……
加利埃尼是陸軍部長,貝當是守住凡爾登的中堅,福煦是法蘭西兼聯軍總司令。
這三個人的態度再加上夏爾,幾乎代表了整個軍方。
即便白里安是總理也不敢公然與他們對抗。
而且白里安也沒理由對抗,因為傻子都知道在緊急關頭應該給軍方足夠的自由,除非他不希望法軍取得勝利。
於是,最終的結果是:白里安和克雷孟梭發現自己似乎被架空了,他們正失去對軍方、對戰爭的控制。
克雷孟梭有些惱火,他把手中的報紙往桌面上一丟,恨恨的說:“福煦、貝當,還有那個被稱作是法蘭西最聰明的甘末林,他們都在做什麼?除了夏爾,就沒人能打一場勝仗嗎?”
不管是誰,只要打一場勝仗,議會和資本家就會把他捧上天。
因為這樣就可以在軍方支援起另一股勢力與夏爾競爭。
但遺憾的是,幾乎所有勝利都是夏爾獲得的,即便把其它所有人的功勞加在一起放在夏爾面前依舊不值一提。
白里安將報紙往克雷孟梭面前一放,手指點著一則報導說:“你所說的這些人,能想出這樣的辦法這樣的裝備嗎?”
克雷孟梭瞄了一眼報紙,那是《功勳報》,上面刊登了一張由“夏爾A1”改裝的“水陸兩用坦克”的照片。
它正緩緩開進水裡,頂部還有兩名士兵在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