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把第6集團軍的指揮權交給克里斯汀,打算烘乾衣服後動身回巴黎享受自己的假期。
但一拖延就收到了貝當發來的電報:
“難以置信,福煦成了總司令,他居然成了總司令!”
“事實已證明他的進攻理論是錯誤的,絕對錯誤的!軍隊在這種不切實際的作戰理論下傷亡慘重,而他們卻選擇他來擔任總司令。”
“相比起你的戰績,他的功勞不值一提,尤其你剛剛獲得索姆河的勝利。但他們依舊做出這樣的決定!”
……
夏爾在這電報中看到了憤怒,還有挑拔離間的味道,貝當希望夏爾能跟福煦鬥一鬥。
夏爾當然不會上當,他回電:
“我也很意外,將軍,我一直認為您才是總司令最合適的人選,現在依舊這麼認為。”
“我雖然有些戰績,但就像別人說的,我的年齡是個問題,我還需要更多歷練,更重要的是我無法與資本家徹底切割。”
“說起來,我更願意放棄軍人的身份做一名純粹的商人。有時我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或者為什麼要做這些。我本可以躺在溫暖的家裡享受生活,為什麼要在這泥濘和充滿危險的戰場上打滾。”
“我同樣為您在凡爾登做出的貢獻感到不值,將軍,您可以說拯救了法蘭西!”
夏爾的話聽起來像是在抱怨,其實是在向貝當傳遞一個資訊:我對總司令沒興趣,也知道議會不可能選我。你就不一樣了,你有凡爾登戰績,它可以說是關鍵時刻拯救了法蘭西,他們怎麼能不選你?
結果,貝當離間夏爾與福煦不成,反被夏爾給離間了。
他收到電報時氣呼呼的將手中的咖啡杯往桌上一丟,它發出一聲脆響,濺出的咖啡滿桌都是,甚至弄髒了檔案。
參謀趕忙上前整理擦拭。
貝當自顧自的走到觀察窗前,目光眺望遠處德軍防線,悶聲悶氣的說:“在我們與德國人戰鬥的時候,福煦在溫暖的辦公室裡烤著火抽著雪茄,他做的只有對夏爾口誅筆伐,然後就當上了總司令。”
或許是被氣憤衝昏了頭腦,他沒有把“對夏爾口誅筆伐”與“當上總司令”聯絡起來。
否則,他或許就能理清三人之間的關係了。
恰恰因為貝當沒能理清,於是出現一種很魔幻的情況:貝當與福煦互為競爭對手,但他們又同時都是夏爾的盟友。
……
天色漸暗,暮色正濃,夏爾的車隊在坑坑窪窪的公路上冒雨前行。
那是夏爾的通訊班和警衛排,一共三輛汽車一輛小車,目的地是火車站。
或許搭乘飛機能更快趕到巴黎,但此時的飛機是“敞篷”的,而且又是冬季又是下雨,乘飛機絕不是什麼好體驗。
夏爾懷疑自己還沒趕到巴黎就已被凍死了。
然而,夏爾沒想到的是,搭乘火車尤其是戰時的火車同樣沒他想的那麼簡單。
火車站設在距前線十五公里的聖塞納小鎮,這距離能保證德國人的105MM火炮無法覆蓋火車站炸燬倉庫和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