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刻爾克,英國遠征軍指揮部。
黑格從索姆河前線抽空趕回來向基欽納報告情況。
往常這師徒兩人見面時通常會開一瓶紅酒邊喝邊聊,但這一回卻失去了興致,他們不約而同的坐在火爐前,對著跳躍的火苗發呆,似乎已承受不住法蘭西的嚴冬。
良久,基欽納才悶聲悶氣的問:“情況很糟,是嗎?”
黑格艱難的回答:“我們已傷亡近30萬人,但防線只往前推進了不到一英里。”
又是一段可怕的沉默。
兩人不願說出口,但心裡都在對比:夏爾傷亡一千多人就能往前推進5公里,這戰果實在過於耀眼。
“澳新軍團的情況怎麼樣?”基欽納問。
相比起前線傷亡,基欽納更關心殖民軍的態度。
殖民軍也在西線,所有人都在看著戰局的發展。
如果英法兩國同時被德國挫敗,那不是什麼問題。
但如果英國停滯不前而法蘭西卻高歌猛進,就會衍申出一個問題:殖民軍將普遍認為英國軍隊不行了,他們會想,世界第一是不是應該換成法蘭西了?
“他們沒有太大的反應。”黑格回答,但隨後又補了一句:“表面上。”
殖民軍的譟動是自內向外的,殖民軍許多英軍軍官反應他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部下,士兵們對他們的命令充耳不聞。
黑格咬了咬牙,恨恨的說:“一定要把法蘭西人壓下去,尤其是那個夏爾。”
否則日不落帝國的威信將遭到空前的挑戰,甚至因此分崩離析。
“再等等。”基欽納語氣平靜下來:“讓布盧的法軍發生內亂,法蘭西議會向我們求助,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如果僅憑英軍,基欽納對此完全不抱希望,艾維斯中將不可能鬥得過夏爾,那是痴心妄想。
但還有法蘭西議會站在同一陣營,基欽納認為有幾分勝算。
然而,不久他的希望就破滅了。
參謀給基欽納送來一份電報:“元帥閣下,是艾維斯中將發來的電話,他趕到讓布盧時夏爾已控制住了局面,我部沒有機會進入兵營。”
連進入兵營的機會都沒有。
基欽納輕嘆一口氣,隨手將電報投入火爐中,看著它在火焰中痛苦的捲曲,繼而化為灰燼。
黑格“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我們只有一張底牌了,法蘭西人應該明白一點,我們的物資不是白給的,他們必須付出點什麼。”
基欽納點頭表示贊同,現在能利用的似乎只有這個。
但他又補充道:“但不是所有法軍,我們應該精準打擊。”
“精準打擊?”黑格知道基欽納指的是夏爾,但怎麼才能做到“精準”?
基欽納若有所思的回答:“從讓布盧事件我們知道,法蘭西議會與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將軍,他們是我們的盟友!”
黑格“哦”了一聲,明白了基欽納的意思。
……
巴黎的冬天,早晨總是處於霧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