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父王請調鎮南,用實際的行動讓那些防範者明白他對王權沒有想法。
可是,父王居然遲遲不做反應。
平日裡巴不得他退避三舍的袁德妃,不知道是解數不夠,還是另有所圖竟沒有動靜,總之,父王沒有點這個頭,請求終是石沉大海。
半個月後,就在他打算再上書一封請求時,父王昏倒了。
這是父王的第一次昏倒,嚇壞了他,但就在那天晚上他守在父王床邊,聽到父親口中輕喚出“華錦”二字時,他卻笑了。
華錦,是袁德妃的名諱。
父王昏沉之時,都念著她的名字,足見迷戀程度,無人能及。
他笑,是他那一瞬就已經肯定,父王將來會立的儲定然是二哥,那彭家與自己的婚約,袁德妃也必然不會讓其實現。
於是他一下子安心了,等著袁德妃來拆這段婚約。
可是一晃半年過去了,婚約不見拆不說,父王竟然有兩次召見了母妃,問陳昭儀覺得幾時把事兒辦了好。
母妃一來心疼兒子,二來更怕的是這其中有詐—若是太過殷勤期盼,只怕被誤認為其心有異,便說不急。
於是在母妃告訴他大王第二次提及此事後,他決定離開長沙府。
不准我去鎮南是吧?我去別處就是!我要遊歷山河,我要做一個遠離王權的人,至於婚約……都是可憐人何必強行湊在一起!
一日後,他又去了一封信叫人親手送到了彭嵐手上。
上面只有三句話。
“我不是白紙。”
“我不會與你成親。”
“願你我各自此生無悔。”
這次依然有回信,但他並不期待回信,所以信一到,他拆都未拆就就著火燭燒了。
而後第二日,他離開了長沙,開始遊山玩水,用自己的行動表明對於江山王權的無愛。
一個月後,他得到了父王追來的封令與書信,封令竟是將他變成了按察使,要他巡境,至於書信,則是斥責他的不告而別,斥責他太過任性。
始料未及的情況,令他錯愕,不過看到任性兩個字,他又覺得痛快。
很快,他就一邊遊歷一邊私服巡查,反正一年過去了,他都在外面遊歷浪蕩,完全沒有打算回長沙府的念頭。
這期間也收到母妃的書信與禮部的信函,都是要他回來準備成婚事宜,但是他毫不理會。
他用實際行動讓對方明白,他不會再回去了,包括婚事也是要晾到黃的。
又過了兩個月,父王的密令來了,要他回長沙府“述職”,更要他回去完婚。
他寫了長長的書信,用文字完成了述職,至於婚事,他寫得清楚又明白:
“兒心醉於山野,只願筆繪山河,不願問政經事;彭家乃砥柱中流,與其完婚,固然穩其心,但恐他日儲君難為,還請父王疼愛,準兒就此自在,學大哥般追夢吧。”
書信去後三個月,他等來了回信,可是信瓤裡沒有父王的隻字片語,有的竟是女子娟秀的楷書,有的只是那一句話。
“起落參商,不離不棄。”
他將信丟了,而後他衝去了酒肆,他想喝酒,可是酒居然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