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玕在花廳裡修剪花草,倒是十分悠閒。
太太徐氏上前給他遞上手巾:“昨天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外面眼見著要變天,老爺您倒還不慌不忙的。”
“又不心虛,有什麼可慌的。”彭玕說著放下了剪刀,接過了手巾。
“話是沒錯,可是大王處理了六公子的人,擺明了也是警告咱們,您這個時候若還要和六公子結親的話,怕是會禍延彭家。”
彭玕看了徐氏一眼,冷哼道:“結不了啦,他膽小,估計這會兒已經當起了縮頭烏龜。”
徐氏聞言面容隱有喜色:“老爺,人家那是避避風頭,哪像您這麼著,毫不忌諱的……”
“我需要忌諱嗎?”彭玕不悅地打斷道:“我是武平軍節度使,兵權在手,他想動我,就得先下我兵權,可現在外軍的六軍五節裡,除了我,誰還能抵禦周遭諸國?他呀!屁股都沒坐穩,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來動我的。”
徐氏無奈地嗔怪道:“是是是,他不敢!既是如此,那老爺幹嘛還要我們低調……”
“老爺!”此時花廳外,彭壽叫門,彭玕準了入內,彭壽立刻入內低聲彙報:“老爺,今早,六公子告病休養暫不議政,左相大人辭官還鄉了。”
彭玕聞言一頓:“大王準了?”
“準了,還說讓右相擬出備選之人填補空缺。”
彭玕一把丟了手裡的手巾,喝罵道:“蠢貨!”
徐氏見狀立刻擺手,彭壽退了出去。
“您何必動氣呢?”徐氏上前勸慰道:“大王若不是個蠢貨,您也不會一早壓寶在祈王身上了不是嗎?”
彭玕重重地嘆息道:“先王於我有知遇之恩,我彭氏遷族入楚,也是想建立一番偉業,侍奉明君,只可惜,這個儲君……哪裡是能做大王的人!”
“老爺!大王是怎樣的人,您是一早就知道的,也有所準備,如今他這麼胡來,不是正好嗎?”
“正好什麼啊!”彭玕一臉痛色地看向妻子徐氏:“若祈王無心稱王,我彭家守著這麼一個蠢貨的江山,哪裡還有什麼功業可建?”
徐氏笑了:“嵐兒不是已經找到祈王了嗎?那信上還說祈王也答應了老爺的提議,您還擔心什麼?”
“你說我擔心什麼?”彭玕的反問讓徐氏一時不敢接話,臉上的笑都收了起來。
彭玕面有愁容地敲了敲桌子:“我擔心嵐兒她……拿不住!”
……
可怕的地動山搖結束了。
當關卡內塵埃落定,大家小心翼翼又驚魂未定地坐起來時,他們看到了那巨大的木傀儡散落成數節,正在火中焚燒變了炭。
慕君吾從花柔身上下來,緩緩地讓開些許,花柔紅著臉轉頭看著他,小聲道:“你沒事兒吧?”
慕君吾搖頭示意沒事後,看了看下方。
“我的天哪,這要是跑得慢點,豈不是要被炸死?”唐六兩一張臉上紅白相間:“這什麼鬼關卡啊!要人命嗎?”
玉兒咳嗽了兩聲:“是啊,這也太可怕了,不過,我們這算通關了嗎?”
“令牌在下面。”慕君吾此時沉聲說了一句,唐六兩立刻張望:“哪兒?哪兒?在哪兒?”
“那裡。”慕君吾指著下方一截燃燒的木傀儡,看向唐簫:“不去拿嗎?”
唐簫二話不說,立刻起身向下走去。
但當唐簫走到階梯底部時,慕君吾卻大聲道:“唐簫!你真沒有什麼話要和大家說嗎?”
唐簫愣了一下,沉默不言地去撿令牌。
唐六兩不解地看著慕君吾:“他應該和我們說什麼?”
花柔連忙拍了拍慕君吾的胳膊,衝他搖了搖頭。
慕君吾看了花柔幾秒:“我怎麼知道,隨口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