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萬籟俱寂。
奪魂房的主廳裡只點了一盞燈燭,照亮了面前匣子裡收納的三個小小瓷瓶。
姥姥瞥了一眼匣子,看向了面前的唐寂。
“家鳳兩房內亂,奪魂房又毀了一眾弟子,我沒有發難,是因為我還不清楚我的殺手閣中,到底有多少人為他們做事。”
唐寂靜靜地看著姥姥,沉默不語。
“賊王易除,賊子難清,我可不希望背後再被人捅上一刀,所以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姥姥請吩咐。”
“這七十二粒藥丸,殺手閣一人一顆,如此我才能知道,關鍵時刻,他們是人是鬼。”
唐寂面色十分平靜:“不能讓他們有所察覺,是嗎?”
“當然!不然我還能看出什麼真假?”
“弟子明白了。”
唐寂收了匣子,轉身離開,沒有多的語言,沒有多的行為,更沒有一絲遲疑,一如既往的聽話與簡單。
他走後,姥姥慢慢起身,走到那燈燭前,將罩子拿開。
燭火發出詭異的藍光,那是毒的顏色。
姥姥臉上揚起一抹陰森的笑容,而後她吹熄了蠟燭。
當親近信任的人背叛她之後,她其實已經誰也不信了。
……
山洞內燒著一個火堆。
唐簫正盤膝為唐飛燕治療解毒:
他先以功力吸引聚集唐飛燕體內的毒素,再將它們慢慢地引導到她的指尖處,而後他看了眼那幾乎發黑的指尖,取出匕首劃破後,又劃破自己的指尖,將傷口處對接。
於是,黑色的毒從唐飛燕的指尖慢慢流淌到唐簫的指尖,而後黑色迅速消失不見。
往復了這樣兩三次後,唐飛燕的體內已無法再吸引到任何毒素,他才放心地收功後,不做任何停留的,迅速離開了。
洞內,唐飛燕還在昏睡,不遠處的火堆靜靜燃燒著,散發著溫暖。
這一夜,唐飛燕睡得又沉又安然,因為在夢裡,她夢見了唐簫拉著她的手在後山上說說笑笑,像他們一起長大的那些日子一般,平淡又歡欣。
直到一股嗆咳人的濃煙將她嗆醒後,她才發現,自己身在山洞中,而洞裡火堆因為熄滅而冒著冷煙,至於唐簫,根本沒了蹤影。
火堆已經熄滅,冒著一股青煙。
她愣了愣,立刻起身跑了出去,就看到洞外的樹上只拴著一匹馬。
霎那間,她紅了眼圈,口中是帶著哽咽的喃語:“終究你……還是……丟下了我……”
……
翌日,成都府的街道上掛起了紅錦與彩燈,家家戶戶都貼上了一個“喜”字,為孟府即將到來的大喜之事,添彩加喜。
一座都城如此這般,孟府裡更是上上下下都充滿著喜慶。
管事的指揮著僕人們將各種所用物品擺放整齊,忙著把每一處都置辦的完美無瑕。
混入僕從中的張慶和張豐抬著紅色的喜毯正往主道上鋪時,張慶瞥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的抄手遊廊給張豐立刻努了努嘴,張豐自然偷眼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