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本該是靜謐的。
遂州城駐守的將軍府內,陳將軍正睡得酣甜時,卻被一串急躁地拍門聲給驚醒。
“進來!”陳將軍皺著眉,有些不安半夜如此叫門,都不是什麼好事。
“將軍,不好了!九蠻大批人馬,正在城外集結!”統領一臉恐慌之色。
“什麼?”陳將軍錯愕不已:“九蠻?”
九蠻明明已經被節度使大人收服招降了,怎麼……
“將軍,屬下也很驚訝,可他們不但來了,還手裡握著一枚金令,說是節度使讓他們前來搬糧的!”
“胡扯!搬什麼糧?!”陳將軍登時就怒了:“這糧草是給軍隊儲備的,怎麼可能給他們?”
“屬下也覺得蹊蹺,可屬下細細檢視過了,這金令居然是真的。”統領捧上金令,陳將軍拿過來一看,果然是真的,不免狐疑,繼而他拎起了自己的甲冑:“走,出去看看。”
此時的遂州城門處,是劍拔弩張的。
值守計程車兵們個個神色緊張,緊盯著城門五米開外集結的大批蠻夷—這幫人甚是兇悍,交手雖說能贏,但折損可不小—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來的也太奇怪了。
九蠻的首領胡滿騎在馬上,非常不滿地盯著緊閉的城門,就在他耐心幾乎要被耗盡時,城門終於開啟陳將軍和統領騎馬奔出。
胡滿見狀立刻打馬上前,扯著嗓子喊道:“金令驗好了?我們可等了半天了!”
陳將軍來到胡滿跟前:“你這金令何處來的?”
胡滿理直氣壯:“當然是節度使叫人送來的。”
“你說是節度使叫人給的,可我卻沒有收到任何令信說讓你過來搬糧,所以,我不能放你們進去!”
“你什麼意思?”胡滿瞪眼道:“節度使的金令都不管用了?”
“城中糧草乃是軍糧,節度使怎麼可能讓你們來這裡要糧!別胡鬧了,還是趕緊帶你的人走吧!”
“走?”胡滿怒喝:“我們辛辛苦苦敢了一天一夜的路,你一句話,就想讓我們空手而回?”
“那你想怎麼樣?!”陳將軍說著直接拔出半截刀來:“你們要是敢胡來,就是和節度使大人作對!休怪我們刀劍無情!”
胡滿剛要說話,城牆之上計程車兵竟紛紛架起了弓弩!
胡滿見狀,氣得直喘粗氣,他的脾氣讓他想要動手,但是他的理智還在—這樣的距離,人家居高臨下,倘若動手,第一輪箭雨就能死傷不少,更重要的是,惹上孟知祥,他們的日子並不會好過啊!
胡滿努力壓制怒火,好半天才咬牙道:“你們等著!我這就去找你們大人討個說法!”
胡滿調轉馬頭,朝蠻夷揮手大喊:“我們走!”
眾蠻夷狐疑不解,但還是聽令掉頭離去。
統領同陳將軍一起目送蠻夷撤離,擔憂道:“將軍,他們不會折返吧?”
陳將軍將刀收回刀鞘:“他們不過是佔山為王的一幫蠻子,哪來的膽兒敢與大人為敵!”
陳將軍調轉馬頭一招手,眾人紛紛撤回了城門內。
遂州城的城門便再度緊閉。
……
孟知祥從屋內出來,輕手輕腳地關上了屋門。
宋志上前,輕聲關切:“老爺,夫人情況如何?”
孟知祥轉身嘆息著搖頭,神色傷感:“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了,但今後恐怕再不能受刺激,否則……只怕撐不過今秋了。”
宋志當即臉有難色,孟知祥瞥了他一眼,急忙拉著他胳膊向旁邊走動了幾步:“如何?貽鄴……找到了?”
宋志折身行禮,悲痛輕言:“老爺請……節哀。”
孟知祥足足愣了五秒,才咬牙道:“說明白!”
“我們在董家人馬的屍坑內找到了二公子,是被人……割喉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