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劉彥瑫神情有所懷疑地看著趙富春:“宮中戒備森嚴,換子之說定是謠傳!”
趙富春冷笑一下後,雙眸含怒:“德妃產子三個月後,當時伺候她的下人,全部因錯被調離她身邊,她們有的被逐出宮,有的罰沒各處,但都相繼在一個月內死了。”
“全死了?”
“對,有病死的,摔死的,有欠賭債被打死的,還有因失火被燒死的,總之一個不留全死了。”
“這……是巧合?”
“二十六人,一個月內全部斃命,將軍覺得是巧合?”
劉彥瑫聽到人全死了時,就已震驚,聽到一個月內全部斃命,這額頭上的汗都沁了出來:“難道……難道就沒人發現事有蹊蹺?”
趙富春冷笑更深幾分:“誰會注意這些豬狗不如的下人?若不是這裡面有我的兩個乾兒子、前後腳死了,我也不會察覺。”
趙富春臉上的怒色越發明顯:“她發現我開始調查此事之後,就佈下圈套欲置我於死地,若不是先王念及我多年追隨,留我一命,老奴怕是早就歸西了。”
“可是……”劉彥瑫蹙眉道:“她若真想要你性命,豈能讓你活著?”
袁德妃,這個被先王寵愛至極的女人,在楚宮從來都是呼風喚雨,無人敢惹的,特別是白天她上殿質問、逼君的行為讓他們這些臣子發現,及時先王已故去了,可她還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我一個灑掃太監,還能翻得起什麼風浪?何況我死了,先王必會嚴查,她何必冒這個險!至於現在嘛……她怕是早已忘記我這隻螻蟻的存在了……”
趙富春的回答並沒有什麼問題,聽起來也是合情合理,但這個節骨眼上聽到這樣的訊息,由不得劉彥瑫謹慎再謹慎:“既如此,這麼多年過去了,公公為何還要重提此事?”
“先王對我恩重如山,我雖已半身入土,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辛苦半生打下的江山,被一外姓人鳩佔鵲巢,更何況那人何止是昏聵!”趙富春說著拍了拍劉彥瑫的肩膀:“將軍是明白人,鷸蚌相爭,必有所傷,可作為臣子,怎能為了個冒名頂替之徒,而不對先王盡忠!”
劉彥瑫看著趙富春沉吟片刻才道:“公公之意,該對誰盡忠?”
“先王四子聰慧過人,將軍唯有尋到他,輔佐其重回君位,才是正途!”
劉彥瑫盯著趙富春:“可現在小女……他再怎麼血統不正,小女已被許了後位,公公憑什麼認為我會另謀他主?”
“因為將軍是心中有大義的人!”趙富春一臉篤定之色:“先王認定的人,是絕不會令他失望的!”
這話是一記重拳砸在了劉彥瑫的心窩上,這一瞬間壓在體內的熱血與豪氣伴隨著昔日征戰的種種充斥了他的腦海。
“公公請回吧。”劉彥瑫用力地攥著拳頭:“我……知道了。”
趙富春看了眼他的拳頭,把錦袋從袖口裡又拿了出來,放在桌上,而後退行兩步對著劉彥瑫躬身行大禮後,帶上兜帽沒入屋外的傾盆大雨中。
劉彥瑫垂眸盯著桌上的錦袋,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君王之信,臣子之義,他能做的還有什麼?
片刻後,劉彥瑫拿起錦袋衝出門房直奔書房。
雨滴又大又密,澆著他的身與心,他卻覺得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
匆匆奔回書房他需要和妻子商量,然而卻沒看到夫人。
“啊!”院裡突然有了尖叫聲,劉彥瑫立刻朝後院奔去,剛剛趕到後院就和跌跌撞撞奔出來的妻子撞在了一起!
“夫人?”
“不好了,老爺!”劉夫人面色驚恐:“雲兒被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