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裡,唐九兒細細地觀察著葉芷晴和周小蘭兩具屍體的勒痕和手指關節以及指甲。
姥姥則在一旁沉默不語地喝著茶。
“都是自殺。”唐九兒找不出任何別的可能後,不得不面對這個結果。
姥姥放下茶盞:“巧合?”
“定然不是……想來是紅姑事敗,她們沒有等到約定的訊號,怕暴露身份,只能自殺,而玉兒在試煉中,不知這次行動,僥倖逃脫……”
姥姥起身來到兩具屍體邊,看了看:“她們既然是董璋的人,又吃了我這些年的飯,你說我是不是該和董璋討點好處回來?”
唐九兒蹙眉:“您的意思是……”
姥姥一笑:“有人瞌睡了,那就要送枕頭,明早讓花柔和玉兒一起過來!”
唐九兒登時不安:“花柔也要來?”
“對啊!”姥姥看著唐九兒:“她是要做門主的,總得攢些資歷吧?”
……
屍體被丟入了江中,船艙裡的血跡也被迅速地清理了。
慕君吾在劉彥瑫和張迎判之間席地而坐,聽著劉彥韜大倒苦水:“都說親兵是王室的靠山,呸!你知道他叫我什麼?‘那個誰?’!他叫我‘那個誰’!我堂堂長直都指揮使他居然不識得?!”
慕君吾嘆了一口氣:“我這二哥一輩子最熟的怕只有那些蟈蟈蛐蛐了。”
“對!他最熟的就是這個!哈哈哈哈哈!”劉彥瑫笑了一氣,又忿忿飲酒。
張迎判則衝慕君吾道:“大王演武那日,不僅傷了劉兄的顏面,還惹來了眾怒。”
“哦?怎麼回事?”
“自古國事之重唯祀與戎,這發兵出征歷來都用詞謹慎,明明呈上去了禮辭,大王不願背,照著讀也就是了,可他居然開始胡說八道,最後竟然說大家可以……出兵了!”
慕君吾皺眉,潘約在旁給其他人斟酒,聞言激動地接了話:“出兵?出殯!這簡直就是觸黴頭啊!”
張迎判搖頭嘆息:“眾將忿忿不平,本來已經不滿,可大王卻渾不在意,連犒賞勞軍這麼緊要的事都拋諸腦後,這……唉!”
劉彥瑫此時衝著張迎判埋怨道:“我說老張,你在大王身邊也該多提點幾句才是!”
“這麼重要的事我還能忘了不成?”張迎判也是滿腹牢騷:“犒賞勞軍的事,我上書三次,大王一點反應都沒有。至於想要面見大王、當堂諫言,那更是妄想,大王如今眼裡只有右相,我們是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啊!”
“胡鬧!”慕君吾怒得一拍艙板:“父王雖設左右二相,不過是效周禮罷了,實則是位尊權輕的意思,他迎二位為左右機要使時不是說過嗎,‘行樞密使之實,重於宰相’……二位大人才是父王最最信任的啊!”
張迎判立刻整了衣衫嚮慕君吾抱拳行禮:“公子是明白人,倘若大王有您一半明德,也不至於如今朝權盡數掌握在右相手中了!”
張迎判說完與劉彥瑫相視一眼,苦兮兮地各自飲酒去了。
慕君吾則與潘約袁詮對視道:“想不到二哥治下,竟有這麼多是是非非...”
劉彥瑫“咣噹”放下了酒罈,痛罵起來:“先王就是太寵著袁德妃了,要不然這王位豈會由他坐去!”
慕君吾眼眸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