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暝是個不善表達的人，或許他並沒有像鳳兮想的那般討厭她呢。

“鍾暝！”念兮按下他的手，咧嘴一笑，“你是不是總是偷偷的關心我？”

鍾暝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將帕子塞給了她，“並沒有。”

“沒有？”念兮捏著這張帶血的帕子放在鼻尖聞了聞，除了她的血腥味兒，還有一股說不清的淡淡香味，是他身上的味道。

“那這算什麼？別人知道你現在和我在一塊兒嗎？”

鍾暝只哼一聲，面上的笑容帶著嘲諷。“你現在的樣子見得人嗎？”

他掌中化出一方水鏡，照出她的樣子。

整個人漆黑漆黑的，不，應該說是她本體裡，散發出魔界之人一樣的黑色魔氣。

天？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念兮驚呆了，捏著自己的臉。

“怎麼會這樣？”

鍾暝淡淡的說：“你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仙氣，從裡到外黑透了，你是打算去往魔界做一位魔君，還是繼續留在丹穴山？”

“呃……”

打心眼兒裡說，要做哪國公民，其實她倒是沒什麼，關鍵人家鳳兮是神族的戰神，她現在玩兒的是鳳兮的馬甲做雨詩的任務，

除了雨詩和箕風的結局，那些不相干的人，不能改變。

所以鳳兮必須是神。

她訕笑著道：“我要回丹穴山，我還要將丹穴山文化發揚光大呢，不能去魔界。”

鍾暝白了她一眼，將水鏡收了起來。

“況且……”她弱弱的說：“我之前在魔界將魔界的幾大魔君都得罪光了，想去人家還不要我呢。”

“你還想去？”鍾暝怒呲。

“不不，不要去！”念兮搖頭，又一臉諂媚道：“只是我心中有些疑惑，不然鐘山神君是否能為我解惑呢？”

“你問！”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體質特殊？”

鍾暝猶豫了一瞬，輕輕點頭。

“萬年前是我從雲海之巔將你抱回來，丹穴山神宮修好之前，你一直住在鐘山，素娥照顧。”

念兮輕輕點頭，已經聽素娥說過了。

“發現你的秘密後，我瞞了下來，從此，你的事再沒經手他人。”

念兮微微一怔，“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單純的神族，那你為何還要……還要逼著我修練那些功法，你一定知道沒用的。”

鍾暝沉默一瞬，才緩緩道：“那麼多雙眼睛看著，總要給他們一個交待，”

原來如此，什麼西海仙君，東海仙翁做她的師父，不過都是掩人耳目的藉口。

他惱她蠢，學得不好，教訓了她好多次，也只是掩人耳目的藉口。

原來，他偷偷的為鳳兮做了那麼多。

“為什麼呢？我已經生成這樣了，與其像個廢物一樣養在丹穴山，還不如，還不如早早入了魔道，說不定早成名了呢。”

鍾暝緊緊抿著唇，這次，沒有立刻回答她。

他站了起來，站在山洞入口處看著這洞外的景緻。

似一幅畫一般，靜得可怕，沒有半點兒聲音。

不小心飛入此地上空的蚊蟲，都被那股可怕的力量吞噬，吸入谷底，同樣的沒有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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