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我們一世夫妻，竟然比不了一個外人？”

王夫人忙道：“夫君永遠是天，在妾身心中，沒有人比夫君更重要。”

“那你還不告訴我？”

王夫人用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淚，低聲道：“妾身幫她，只是覺得他們可憐。那慕容衝也是難得的一個人才，卻小小年紀遭逢大難，也是可憐。”

“夫人菩薩心腸，佛祖會保佑你的。”

王夫人嘆道：“阿瑤死沒死，其實……其實妾身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王景略一陣驚訝。

王夫人輕輕點頭，“那日，她生完阿望便已力竭，她睡過去了，一直沒有醒過來。”

“睡過去？”

王夫人再次點頭，“除了有呼吸在，就跟死人沒什麼區別，大師說她魂兒沒了。你說這人的魂兒沒了，那不就是死了嘛？所以，所以妾身也說不準，她到底是不是死了。”

“那她的身體呢？”

“佛寺後山的墳墓裡不是她，她一直在長安城裡，我找了幾個人照顧著。或許她一輩子都這樣，又或許，她哪一天就醒過來了呢。”

王景略渾濁的目光看向王夫人，怎麼努力都看不清她的臉，反倒是莫名其妙的看清了當初住進他身體裡的那個人。

那個人與那個奇怪的女子一樣，他們是同一類人。

與所有人都不一樣的，奇怪的人。

還有，秦國的未來……

他似乎突然之間就明白了什麼。

世間一切，是天定。

神明尚且無法改變什麼，何況是區區凡人？

如今想來，當年他那句事在人為，是多麼的可笑。

輕輕的，他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夫君？”

“夫君，王猛，王景略……”

“老爺歸天了……”

苻堅剛走出王家大門，便聽到府中傳來一陣陣悲切的哭聲。

“他他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