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老闆很是遺憾的看著震驚的人們,嘆氣的同時,呼吸出的白色煙氣繼續匯入了落雪中:
“但你們大概還沒意識到一個事實,時間與死亡是平等的。我雖然不敢僭越的自稱擁有時間的偉力,但很可惜你們這把匕首也不能被稱為代表了原初的死亡。古老者給予了我賜福,簡單些來說,雖然我不具有不死性,但位格不夠高的‘即死’效果對我無效。
這是大多數被選者都擁有的特性,我雖然不是那些被古神選中的被選者,但.你們帶著同伴的屍體走吧。”
他再次嘆氣,然後轉頭看向妻子的墓碑:
“我不想在這裡殺人,這個傻女人一生都認為自己配不上我,一輩子都在努力做些事情來證明我選擇了她是正確的。但她不明白,我從未後悔過讓她做我的妻子。不要再用你們的血玷汙這裡了,這是對她的不尊敬。”
說完也不理會那八位中環術士,而是將手中的匕首猛地向著墓碑的後方投擲。
沒有完成所謂“薄葬儀式”的匕首雖然除了幾乎不可摧毀、對亡靈生物易傷外沒有其他特性,但被他大力擲出依然極具威力。只是破空聲才剛一出現就停了下來,夏德於雪中顯形接住了那把賢者級遺物。
他首先做的是向八位陌生人道歉:
“抱歉啊諸位,如果我早些出現,你們就不用做這樣的犧牲了。”
畢竟在夏德看來這場刺殺本身就是沒有意義的,而托馬斯·班納特則對他嗤笑道:
“就算你提前出現又怎麼樣?這次就算被你搶了先,他們還是會找機會執行計劃。所以你們不是一起的?他們來找我尋仇,而你則是騎士中的‘正義使者’嗎?”
夏德嚴肅的搖頭,將那柄匕首丟回給正在回收同伴屍體的環術士們,他不隨便拿別人的東西。而這裡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墓園中小教堂的警覺,駐紮在墓園的守墓人大概知道這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擺平的,所以一直沒有出面,但夏德相信教會的大部隊隨時有可能出現,畢竟班納特一家才剛剛擺脫了嫌疑:
“其實嚴格些來說,我可代表不了正義。當然,嚴格些來說,我甚至和你一點仇也沒有,而你甚至幫助過我。”
“所以你是曾夜訪中轉站的客人?”
對待夏德,托馬斯·班納特顯得謹慎很多,他意識到了這位對手的不同尋常。
夏德從墓碑後繞了出來:
“我來找你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幫人收債,比如因為你是被選者的候選人,比如你手裡有我想要的紙牌,比如我想透過你知曉世界樹殘骸的秘密,比如我認為時間中轉站這種破壞時間秩序的東西就不應該存在。”
右手中早已抓著的黑色鑰匙讓光芒從指縫中滲出,白光向著前後延伸,直至變作了那把黑色的長杖:
“托馬斯·班納特,你們家族在溪木鎮千年的歷史中究竟做過什麼,你真的明白嗎?”
“當然明白,手持‘世界樹之杖’的喚神者,我知曉我們才是溪木鎮真正的掌控者,我們才是編織了溪木鎮與這片林地歷史的家族。”
外套被托馬斯·班納特脫掉後蓋在了妻子的墓碑上,平日裡和藹的旅店老闆一臉肅穆。他將手伸向了空氣,隨後那盞夏德在中轉站中見過多次的舊提燈被他握在了手中:
“無聊的廢話沒必要多講,你的確選在了最合適的時候出現。她去世之前,我可能會千方百計的避免暴露,避免直接與你正面對抗,但現在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所以你妻子的死到底代表什麼?”
“你不需要明白。你的強大毋庸置疑,我並不會認為我比你過去戰勝的對手更強大。”
火光自那盞舊提燈中出現,旅店老闆直視夏德的眼睛:
“但喚神者,唯有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輸。我聽聞過你的大多數故事,也知道你對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來說都是真正的英雄,而我只想做她們的英雄。”
他將提燈高舉過頭頂:
“迷鎖·時間中轉.”
嗖~的破空聲後,墓園外圍樹林中射出的箭擊碎了提燈。
托馬斯·班納特面色不變的將那盞燈丟到了一旁,背後八環命環飛速旋轉準備迎敵的同時,樹林中魔女們的身影也顯現了出來。
旅店老闆於是伸手打了一個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