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戒指後,夏德便拿著這東西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三人,見夏德跟了上來,走在前面的修女便繼續加快了腳步。因為魔女對於男人的嫌棄,所以夏德也沒說要去幫著特蕾莎攙扶那個陌生姑娘,只是跟在她們身後警惕的看著四周。
霧中的荒原似乎只有此時前進著的四個人,但仔細傾聽,卻又分明能夠在那些被微弱光芒照亮的墓碑之間,聽到細碎的腳步聲與無法理解的哀嚎低語。
四周完全沒有參照物,密密麻麻的墓碑讓人頭暈目眩。而在前方引路的修女也不是一直走直線,在墓碑與墓碑、墳墓與墳墓之間轉了幾個彎以後,在夏德從墳墓中爬出來的五分鐘後,被那盞煤油燈照亮的前方便出現了一片沒有任何墓碑的空地。
空地的面積並不大,中間矗立著一座很是簡陋的有著煙囪的石頭小屋。在到處都是墓碑與荒墳的地方驟然看到這個,如果不是有人引路,夏德肯定不會貿然靠近。
特蕾莎輕聲解釋道:
“這座守墓人小屋,是這座荒原上我們發現的唯一一處真正意義上的安全點。其實躲在墳墓裡也很安全,只是有一睡不起的危險。”
石屋四周只有一扇門與一扇窗,視窗此時亮著光,夏德跟著魔女們進入屋子裡以後才看到那是壁爐的火焰。這屋子不具有空間特異性,從外面看很小,裡面當然也不大。
進門右手邊的牆面有著壁爐,進門正前方的牆前擺著一個半倒塌的木架子,左側牆面有窗戶,窗戶下面是鋪著髒兮兮床單的單人床,床腳的位置放著一隻很大的木箱。
至於房門所在的這面牆前則什麼都沒有,壁爐、架子、床、木箱,最後再加上房間中央的那張木方桌與桌邊的兩張椅子,這就是狹小屋子裡的一切了。
與外面那類似於“生死邊緣”的荒原不同,小屋裡雖然仍然不是正常世界,但至少四個活人都感覺鬆了一口氣。
那位修女與特蕾莎應該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桌椅被擦得很乾淨,燃火的壁爐雖然看上去髒兮兮但依然能用,她們甚至在火上用鐵架放著一隻正在煮粥的鍋子。
修女將手中的煤油燈放到了桌面上,特蕾莎則攙扶著被三人從墳墓中救出來的姑娘,試圖讓其躺在床上。
但靠近那張床以後,那個看上去相當年輕的姑娘便奮力掙扎了起來。她沒有夏德這樣出眾的恢復力,現在依然疲憊而睏倦:
“不,不,不要那裡,那張床好髒啊!”
於是夏德幫忙換掉了床單和那張像是有一大灘人形血液汙漬的床墊,等到有著香皂味道的新床鋪好後,那姑娘才願意躺下去。但她也並非無理取鬧,至少她即使虛弱,但依然很誠懇的向三人依次道謝。
她稱呼夏德為“奇怪的男人”,在場的女士們都是魔女,所以肯定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床上姑娘實在是虛弱,此時也沒心思去探究這個,特蕾莎早就認識夏德,至於那位修女——
她站在壁爐前微微低著頭,長長的影子落在窗戶旁的石頭牆壁上,隨著壁爐火焰的跳動而顫抖:
“你來自未來對嗎?承火之人?”
沙啞的聲音並非毫無感情:
“我感受到了你體內澎湃的火焰,那火焰的力量遠比我所擁有的要完整與純粹。初火,未來的英雄,你幫助你的修女,蒐集了逸散的火苗與珍貴的柴薪是嗎?”
明明聲音清冷,卻讓夏德產生了對方有些急不可耐的感覺。
他看了一眼特蕾莎,金髮姑娘已經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見她微不可查的輕輕點頭後,夏德才承認道:
“是的,我並非是這一紀元的人。不過請不要誤會,我對魔女詛咒沒有反應只是特例,這與時代的變化無關。至於初火——”
他抬起了右手,細長的火焰自掌心升騰而起。特蕾莎並沒有感覺到那火焰存在任何的異常,但戴著秘銀眼罩的修女卻抬起頭“凝視”片刻,火焰在她的秘銀眼罩上留下的光影變幻,簡直像是在顯現她此刻的心情。
修女再次微微低下了頭:
“初火的力量,比我們這個時代更加的衰弱了但它也更加的完整和茁壯。你的修女,已經快要蒐集齊全逸散的火苗了對吧?”
她帶著些期待的問道,夏德已經明顯感覺到面前的這位修女,在情緒表達上比自己認識的黛芙琳修女更加相對意義上的外向了:
“她告訴我還差三朵火苗,初火就能恢復成最完整的形態。”
“這樣真好來自未來時光的承火的英雄啊,請稱呼我為‘貝倫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