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洛青鸞恢復了容貌,在眾人眼前不是以前那醜陋不堪的樣子,但沒有人相信,傳言中那蠢笨無知,只知道花痴肖想男人的洛二小姐能夠在琴技上有什麼造詣。
‘得益於’以前被洛清霜和王雪茹母女造謠傳言,在京城中,眾多名門閨秀、貴婦女眷們的眼中,將軍府洛二小姐就是個白頂著嫡女的名頭,實際上卻成天痴想五皇子南宮辰,是個不折不扣的花痴加蠢材。
如今雖然見到她換了個樣子,但多年來的印象深入骨髓,一時想要扭轉,只憑剛才洛青鸞幾句話是不可能的。
這溫夫人表面上是說洛青鸞應該有孃親的天分,也是個才藝精通的大家閨秀,但誰都聽了出來,就是想讓她當著皇后娘娘的面,丟人現眼罷了。
之前洛青鸞幾句話讓眾人出了醜,如今人人都幸災樂禍起來,巴不得看著她也獻醜。
只有王雪茹,雖然她很討厭洛青鸞,但她真的丟了人,她身為洛青鸞的姨娘,臉上也過不去。慌里慌張的,她立即起身道:“皇后娘娘,我們青鸞不會彈琴啊,她親孃去的早,奴家又沒本事,沒法教導她這些,皇后娘娘就不要讓她獻醜了吧?”
溫夫人不悅了,冷冷道:“怎麼,皇后娘娘想聽聽洛夫人的琴聲聽不到,現在讓洛小姐代母彈奏一曲,給娘娘欣賞一下都不行?你們將軍府架子還真的大啊!”
說完,她朝依舊站在場中那女兒溫婉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立即輕聲道:“若是娘娘還想聽,臣女願意再為娘娘演奏一曲。”
今天可是皇后娘娘為太子殿下選妃,若是她能夠脫穎而出,在皇后娘娘面前留下好印象,豈不是機會就大了?
一想到這裡,溫婉立即表現出落落大方的樣子,滿臉柔順溫和的笑容,一臉期待的等著王皇后發話。
“本宮只是隨口說說,沒什麼。”
王皇后溫和的一笑,終於開口說道:“不過,既然溫姑娘願意,那就再……”
驀地,一個清麗的聲音響起,洛青鸞笑嘻嘻的看著王皇后道:“皇后娘娘,你請我吃點心,我為你彈一曲也是應該的,不知道娘娘想聽什麼曲子?”
突然的打斷,本來溫婉都心中大喜,準備坐下了。
現在被洛青鸞打斷,她原本一張柔和含笑的臉上頓時控制不住抽搐起來,眼中一絲怨恨閃過。
“哦,洛姑娘真的會彈琴?”王皇后似乎有些好奇。
“只要皇后娘娘不介意,我隨便彈一首好了。”洛青鸞毫不在意的道,一邊朝場中走去。
“青鸞,不要胡來,你什麼時候會彈琴了?”王雪如才是大驚失色,連忙阻止。
王皇后淡淡笑道:“不礙事,隨便彈好了。”
她如何看不出來兩女之間的爭鬥?不過的確是有些好奇罷了?
當年她還只是先皇后的表妹,偶爾聽表姐說起過洛夫人的琴技,如今再看洛青鸞,人生的標緻清麗不說,性子還直言直語的,倒比她平時看過那些心思拐了幾個彎,在她面前矯揉造作的少女好得多。
聽皇后娘娘都發話了,王雪茹不敢多言,只狠狠瞪了洛青鸞一眼,坐了回去。
站在場中,洛青鸞笑道:“勞煩,溫小姐是吧,借用一下你的琴如何?”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溫婉哪裡能拒絕?她也不說話,冷著臉走到母親身旁坐下,捏著溫夫人的手都緊了,死死的拉扯著那張絹子。
洛青鸞坐下,指尖請撥琴絃,除錯了幾個音,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這個時空有什麼出名的曲譜,她不清楚,也沒空研究,自然要彈的只能是她以前所會。那些出名的古箏曲中,她最熟悉的一首就是‘出水蓮’,當下指尖輕捻,清脆悅耳的琴聲已經響起。
立即,輕快明朗的聲音乍響,那些等著洛青鸞出醜的眾人一驚,卻立即被琴聲吸引,下意識的跟著那美妙的曲子傾聽起來。
前世彈奏了不知道多少次,最近也練習了不短時間,洛青鸞心神投入,恍然進入了琴聲的世界。
嫻熟的指法根本感覺不到半點生澀,眾人眼中粗鄙不堪的洛二小姐,此時卻在為眾人演奏著。隨著樂聲響起,眾人彷彿看到了遙遠處田田的荷葉,粉紅的荷花,隨著微風在輕撫擺動,寧靜而清新,亭亭玉立,清香四溢。
而且這曲子眾人以前根本沒有聽過,但卻曲風成熟,自成一體,完全不是隨便彈奏的出來的。有人驚訝不已,怎麼也想不到這是哪個名家所做,不由得看著面含微笑的洛青鸞,猜測起來。
這洛二小姐年紀輕輕,不但會彈琴,還會作曲了?居然如此厲害?
聲音逐漸輕緩起來,餘音嫋嫋,漸漸消失,洛青鸞一曲彈完,起身朝王皇后施了一禮,後者卻愣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好啊,好啊,青鸞,你這首曲子叫什麼,怎麼本宮以前從來沒聽過?”
西楚國當真沒有這首曲子?洛青鸞微微一奇,笑道:“這曲子叫做‘出水蓮’,娘娘可喜歡?”
王皇后點頭笑道:“嗯,很喜歡,可是你所做?”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到洛青鸞身上,一個個都懷疑起來。
“不是我做的。”
洛青鸞倒不屑剽竊別人的作品,但也沒法說出真實情況,靈機一動編了個理由:“可能是因為臣女喜歡荷花吧,有一次做夢,在夢裡聽到有人談這個曲子,醒來後就記住了。”
“居然是仙人託夢?”王皇后又驚又喜:“青鸞,你可是有福分啊,這麼妙的曲子,果然是隻因天上有,人間幾回聞。你可要好好練習,莫要生疏了。”
宋貴妃也笑了起來:“姐姐,我這會才想起,辰兒不是才納了將軍府洛大小姐為妾嗎?論私下的關係,洛二小姐也算是我晚輩了,能有這麼一個出色的晚輩,可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