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威風的嫌疑人,眾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很快又是各種謠言傳開,人云亦云。
……
北越宮中,白依璇終於等到了最好的下手機會。很快,一隊人秘密離開北越,經過七八天的時間,終於繞道來到了和西楚交界的邊城夙闌。
裴廖這一陣子都在自責,如果不是他疏忽大意的緣故,就不會沒檢查清楚那批軍需有問題了。雖然誰都不想發生這種事,而且上面也沒有怪罪裴廖,但他自己卻知道,因為自己的疏忽造成了多大的損失。
上千名同袍兄弟忍受嚴寒被凍傷,楚王的計劃也為此失敗,第二天的反攻雖然依舊打敗了來自濮寧的北越援軍,但卻因此而多傷亡了三千多將士,讓裴廖深深愧疚。
如果當初他檢查再仔細一些,小心一些,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只可惜一切已成定局,再後悔也沒用。若非這是軍營裡,裴廖只怕早就借酒消愁了,喝個爛醉就會忘了這些,只可惜,他現在只能滿心煎熬,無比自責。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身為全營職位最高的裴廖,親自帶兵執夜巡邏。無數人勸他,但裴廖不聽,只想著能減輕一些內疚,已經整整五天親自巡邏了。
夙闌城已經幾乎空了,城中的北越百姓一開始就遷移了大部分,隨後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冷清,剩下的少部分人也改變了念頭,跟著去了寧海。現在,整個夙闌城都剩下由裴廖帶隊的三萬西楚將士,依舊負責後勤。
夜色下,飄揚的雪花已經變得小了,雪沫卷積著寒風從空中落下,在火光的輝映下,猶如一顆顆潔白的星子,落在身上髮間,多了也將人染的一片白。
營帳四周都點著火堆,駐紮在城主府里人自然不用點火,但守在城外的就免不了了。一堆堆火堆金黃耀眼,時而爆發出噼噼啪啪的炸裂聲,讓人多少感染了幾分火光的溫度。
“這雪下的啊,唉,老是不停,北越的天果然是冷的死人!”遠處,幾個士兵聚在一起,一邊跺腳一邊發著牢騷。
“可不是,這北越的冬天簡直不是人過的。”立馬有人附和。
裴廖全副武裝,身披皮甲,腰懸長劍,手中還握著一杆梨花木的鐵頭銀槍。這些手下的話順著風飄入他耳中,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並沒有在意,反而苦笑幾分。
雖然夙闌城已經被他們佔領快一個月了,相當安全,就算夜裡不巡邏基本也不會出事。但裴廖嚴格執行軍令,不容許自己在出現半點疏忽,加上軍需一事,他更是嚴格要求自己。
但是對於底下計程車兵,他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執夜是最辛苦的,而且又冷又累,若是不找點事幹,光是警戒巡邏,只怕用不了一兩個時辰就會打瞌睡。所有這些人聊天吹牛什麼的,裴廖從來不管,只要人醒著,基本就出不了大事。
一片雪花飛到脖頸裡,刺激的裴廖頓時一個激靈,他甩了甩脖子,又緊了緊長槍,笑著搖搖頭正要走動一下,去其他地方巡邏。誰知,黑暗中似乎傳來怪異的聲音,格外明顯,他頓時轉頭盯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遠方,一臉警覺。
那是面向西楚的方向,空曠的連灌木都沒有,大雪早就將一切岩石砂礫掩埋,咯吱咯吱的聲音彷彿是有人一深一淺踩在雪裡的聲音,正在朝這邊靠近。
“有人!”
裴廖沉悶一聲,眼中陡然爆發出一道殺氣。
這個時候,根本不應該有人出現,就算是那些離開夙闌前往西楚的北越人,也不可能在這個點回來。所以,來人在這個時間,這種地點出現,絕對可疑!
裴廖的聲音立即引起了其他人注意,立即就有一隊人衝了過來,幾個護在他周圍,幾個拔出了長劍對準前方,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偷襲。
“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小心!”
一聲令下,七八個手下小心翼翼朝前走去,慢慢融入了夜色之中。不過片刻,前面就有聲音傳來:“頭兒,是個女人,還挺漂亮的,另外還有個護衛模樣的,都暈倒了……”
女人?還是漂亮女人?
裴廖頓時奇怪起來,這邊陲小城,還正值戰亂期間,怎麼可能有漂亮女人出現?強烈的懷疑頓時冒了出來,難道是奸細?他立馬衝了過去,果真看到雪地上倒著一個年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