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出這樣的大事了。
深邃的眸子裡彷彿有寒冰凝結,納蘭夜唇角一勾,帶出一抹危險的冷意,出聲道:“事情的嚴重性,想必大家都知道。如果此事傳揚出去,誰都難逃追究,本王亦然。”
徐巍面色沉肅,沒有說話,何昌隴痛哭流涕的道:“王爺、王爺……救命!”
“此事誰都不許洩露,就按照王妃說的,先查!查清楚再說!不管是誰,若被本王知道了,絕不輕饒,三天之內,必須查出個結果來。”
離開四方館,納蘭夜和洛青鸞更不會去祭天廣場湊熱鬧了,直接返回了楚王府。
不過片刻,京城中所有暗夜堂的耳目已經出動,秘密打探搜尋一切可疑訊息。酒樓、客棧、茶肆,青樓、賭坊,這些更是重點調查之地,一時間,所有暗夜堂的成員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不知道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祭天廣場上的熱鬧,此刻還沒有被此事波及,無數百姓和旁觀的皇親國戚官員等,依舊沉浸在熱鬧之中。根據昨天的勝出情況,賭坊乘勢又推出了新的下注賠率,目前勝出的六十多人依舊可以繼續下注,但賠率已經和最初發生了改變。
三層紅木高樓上,南宮婉兒端坐主位,面含微笑,貴氣優雅。下方被她注視到的候選者,只被她眼神淡淡一掃,一個含笑的秋波,立即變得心潮澎湃,激動的不能自己。但誰都看不出來她心情和麵色截然不同,別說沒有半點期待和歡喜,反而充斥著強烈的怨恨和厭惡。
“公主……”
梅兒上了樓梯,快步上前,小聲在南宮婉兒耳旁道:“黃秀才的賠率已經排名第一了,超過了王公子,賭坊還給他設了特殊賠率。如果黃秀才勝出,一賠二!若他輸了,一賠十!現在……現在已經有很多人在對黃秀才下注了,都買他勝。”
銀牙頓時咬緊,南宮婉兒眉頭深蹙,聲音滿含怨毒:“該死,這個該死的臭男人!居然……本宮不會放過你的!”
狠狠的咒罵一通,片刻,南宮婉兒又恢復了平靜,眸子變得冷然:“梅兒,去買十萬兩,黃貫輸!”
下意識的就要答應,梅兒反應過來,一頓之下面色訕訕:“公主,奴婢這兒的銀子……已經……”
她才是有苦說不出,自從公主失寵這一年來,宮裡已經再沒有賞賜,就連本應該有的月例也斷了。公主府的下人都知道原因,眾人私下議論,只怕跟著公主再無出路,逃的逃,走的走。
更有甚者還捲了包袱投奔高枝,以至於公主府越發凋零,再不復曾經的榮寵。
但南宮婉兒卻習慣難改,雖然性子變得更深沉了,但吃穿用度絕不減免。不過才一年,曾經積攢下的銀子已經花的差不多了,梅兒偶爾給她旁敲側擊,委婉訴苦,卻從來沒有效果。
現在南宮婉兒突然說要下注黃秀才十萬兩,就算將梅兒賣了也拿不出來啊!
頓覺南宮婉兒眼神一轉,犀利的鋒芒畢露,梅兒渾身一凜,剛要解釋就聽她道:“算了,先不著急,明天再說。”南宮婉兒的聲音輕快了起來,自言自語笑了起來:“或許等到明天,本宮還能贏得更多呢,呵呵呵呵……”
梅兒渾然不懂沒錢如何下注,又怎麼贏的更多?但她不敢多問,只鬆了口氣,小心的伺候在旁邊,看著今日的複賽繼續進行。
時至辰時三刻,高臺上已經搭建好了比試所需的用具。
刀劍槍戟,棍棒剪靶已經準備好了,六十多個候選者站著臺下,等待著叫到自己的號碼時,上臺一展風采。
蕭天賜站著休息區,經過昨天的順利勝出後,整個人顯得越發自信。但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其餘候選者有種洋洋自得的驕傲。鶴立雞群,別具一格,只負手站在那裡,更讓其他人恨的牙癢癢。
得罪了公主,竟然還有臉站著這裡,看他們不好好教訓這人才怪!
王修瀚對視了孫峰一眼,二人之間那點小小的過節,早就在蕭天賜這個勁敵前化解一空。他起身走到蕭天賜前,拱了拱手笑道:“若在下沒有眼拙,閣下可是黃秀才?”
依照他的想法,堂堂翰林院講侍主動找一個秀才說話,已經是紆尊降貴折節下交了,黃貫再怎麼自鳴得意,也應該給他一個回應,謙虛幾句。
“你是誰?”蕭天賜一轉頭,盯著王修瀚就是一個不屑的眼神,彷彿不屑交談的樣子,“沒看本公子馬上就要上場了嗎,沒空給你廢話!”
王修瀚氣的語塞:“你……”
剛轉身,蕭天賜這才反應過來,這人叫他黃秀才?對啊,他現在就是黃秀才,頂替這人的身份就是秀才,好像是叫黃貫什麼的……
頓時記起蕭宇祁千叮萬囑的話,千萬不能暴露身份,蕭天賜終於緩和了臉色,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王修瀚:“哦,原來你剛才是給本公子打招呼啊?哈哈哈哈,好說好說,本公子就是黃秀才,不過你別想和本公子套近乎,公主嘛,本公子是志在必得的,你們就別跟本公子爭了!”
說完,他得意的笑了起來,目光又掃到了高樓上那抹絕色麗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