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神,不要。”
劉慈見波塞冬隱隱有失去神智的危險,她想起了水晶礦山的每年都會發生的殺戮。她不是憐憫這些教廷的人,只是不想波塞冬處在被狂躁操控理智,失去自我的狀態!
波塞冬轉頭望向她,劉慈很肯定道:“殺光他們也不會幫助我們成功傳送,不要忘記我們本來的目的。”
波塞冬覺得這樣很違揹他本心,可在劉慈期待的目光下,他無法說出拒絕的話。波塞冬點了點頭,一旦軟和下來,他那股無名的燥熱就慢慢消散了。理智迴歸,波塞冬也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剛才我的氣息沒有控制,大概已經驚動了聖地港,很快就有大批的高手趕來,你不要再留在這裡,去法師塔內,幫助綠精靈找到傳送的陣法!”
劉慈點頭,她連查爾斯都打不過,留在這裡的確是拖累。只是進塔之前,她很認真說道:“你也一定要和我們一起傳送走,如果你想當英雄讓我和克麗絲町離開,你知道我的性格,是情願死,也絕對不會走的!”
波塞冬將她推進了法師塔,他當然知道劉慈的性格,用她的話來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才捨不得死去掛了,把劉慈讓給別人。
劉慈剛進入塔,一道白光襲來,被裹在光中飛行的教皇已經出現在現場。
“一個魔星,一個異端,一隻九階魔獸。你們是膽子太大呢,還是真的以為教廷沒辦法對付你們?”
白光散去,教皇落在了與城牆相對的屋頂上。
他是教廷的掌權人,自然不會落在地上抬頭仰望那城牆上的九階魔獸。教皇的自言自語中帶著難以剋制的憤怒,最近超出他想象的意外真是太多了……看中的主教居然涉黑,關在黑獄的綠精靈能越獄,想殺的魔星卻受到老康尼的幫助,現在連摩洛克山脈中的九階魔獸,都有膽子跑來杜阿拉城耀武揚威了。到底是他太久沒發威,這些人忘了教廷的權威,還是異端們無知者無畏?
“神聖的光,從神明而來,終向神明而去,閃耀的光輝啊,請你化作無堅不摧的利劍……”
教皇將權杖高舉,白光從他的權杖頂端散發,幾乎照亮了大半個杜阿拉城。
小院內,老康尼一臉凝重。他肯定是沒辦法前去幫助劉慈三人的,否則他就光明正大站在了教廷的對立面。雖然很有信心讓愛德華當上新的教皇,但現在的教皇陛下畢竟才是真正的掌權人。
至高權柄在誰的手中,誰就掌握了話語權。聰明的人可以算計至高權柄,甚至左右它的變遷,卻不能公然反對它。他要的是改朝換代,並不是想要推翻教廷。
不過,他大概能將聖地港的十二光明祭司拖一拖。
一個教皇,那個九階魔獸就很難對付了,還有查爾斯在場,再加上聖地港十二光明祭司出動,估計三人還沒被傳送走就要被教廷高層轟殺成肉泥。
老康尼心念一動,立刻消失在了小院。
東城,劉慈被波塞冬推入了法師塔內。
破舊的瞭望塔在外看來毫不起眼,一旦進入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這一個法師塔的修築者顯然和瑞秋的先祖擁有截然不同的審美,瑞秋家的法師塔充滿了歲月沉澱的書香之氣,偽裝成破舊瞭望塔的法師塔裡卻金碧輝煌。
從外面看去,它比城牆不過高出兩層。但劉慈一進來,才發現自己原來只是進入了塔底。塔身一共有九層,以金磚鋪就,金燦燦的地面,金燦燦的牆體,除了地面和牆上都刻有劉慈看不到的深奧花紋,她真懷疑自己進入的是某個貴族王室的金庫。
克麗絲町並不在第一層,劉慈不敢在耽擱,趕緊爬上樓梯。
她在第四層將克麗絲町找到,綠精靈正毫無形象趴在地上研究一個大型法陣。
劉慈也不敢出聲打擾克麗絲町,只能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生恐狡猾的查爾斯會在塔裡也安排了埋伏。
克麗絲町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眼中時而閃現出迷惑,時而又恍然大悟,她顯然已沉迷其中。克麗絲町或許巴不得這樣的時間再長點,劉慈卻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艱難。
她不是望向樓梯口,希望下一刻波塞冬的身影就會出現。
明明是片刻,劉慈覺得過了足足有一年那麼長。克麗絲町還是沒有解開傳送法陣的關鍵點,她卻忍不住望向窗外。
在法師塔內,是不會受到攻擊的,可卻能清晰看見外面的情景。
看清楚站在房頂的人,劉慈忍不住瞳孔一縮。
她並沒有見過教皇,可是能認識教皇的禮服。和波塞冬交手的人,赫然是現任的教皇陛下……兩人之間顯然已經打了一會兒,一個個光明魔法從教皇手底飛出,波塞冬已經無餘力再維持那殺人之雪。
雪花讓包圍圈中的光明騎士們基本失去了戰鬥力,但有那麼一群人,他們是沒有痛覺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會爬起來殺死敵人。
看見黑衣僧侶們已經圍到了城牆之下,劉慈不由心中大急。還有查爾斯,查爾斯怎麼不見了?他是不是又要去偷襲波塞冬了?
她努力推開窗戶,冷風灌了進來,吹得她臉頰冰涼。只要波塞冬有危險她會引爆所有的攻擊符籙。就算殺不死教皇和查爾斯,那些像跗骨之蛆一樣討厭的黑衣僧侶肯定能死傷大半……兩三百張攻擊符籙,是她近年的全部積蓄。
為了狼神,也並不算什麼,符籙可以再畫,可波塞冬為了她從摩洛克山脈趕來的情誼……她無以回報!
“狼大,要小心啊……”劉慈低語,夜晚的風似乎將她的叮嚀吹到了波塞冬耳邊。一番苦戰,已經略感疲憊的銀狼精神一震,不由飛快看了劉慈一眼。
就是這一分神,查爾斯手捧著光球忽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