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吃力地睜開了眼睛，當那熟悉得刻骨銘心的容顏撞入眼簾時，她瞳孔猛然一縮。

“現在清醒些了嗎？”床前的男人眉心緊擰著，眼底還沾染著一絲惶恐與小心翼翼，“顏兒，不準再睡了，你已經睡了很久了。”

墨顏緊緊盯著面前那個男人，所有的聲音卻全數哽在了喉間，她動了動唇，竟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角的淚水卻不受控制地滑落而下。

“怎麼了？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裡，她看著男人緊張兮兮地將握了握她冰涼的手，然後作勢就要起身，“我馬上去……”

眼見男人似要離開，她下意識地用盡所有的力氣反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不要走……”

她好怕這又是一個夢。

這段時日以來，她只要一閉眼，就都會夢見他。

可一睜眼，他就不見了。

“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她的嗓音嘶啞得不成調，每說出一個字，喉間都像是有把刀在割著，卻比不上她心頭的疼痛。

根本就見不得她這虛弱難過的模樣，君慕寒輕嘆了一聲，低下頭，輕輕覆上了她的唇，溫柔纏綿地輕吻著。

“現在的感覺真實嗎？”他低聲笑問，臨了，又在她略顯紅腫的唇上輕咬了一口，“會不會更真實一點？”

墨顏渾身一顫，伸手便緊緊抱住了他，不讓他再起身。

不是夢，她不是在做夢。

“君慕寒……君慕寒……”

她一遍又一遍地輕喚著他的名字，彷彿不知疲倦一般，直到她的紅唇再度被人牢牢封住。

“我在這裡。不會走。”

男人的溫柔終於漸漸安撫了她不安惶恐的心。

“君慕寒，我終於找到你了……”她笑著，淚水卻再度滑落，呢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傷了你……”

“顏兒，永遠不要對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君慕寒將她輕輕抱了起來，然後靠上床頭，將她的頭枕在自己的雙腿上。

她把他抱得那麼緊，他還真怕傷到她腹中的胎兒。

司空星說現在她的身體非常虛弱，經脈受損嚴重，恐怕連普通人都不如。

“好，你說什麼都好。”墨顏嗓音微顫，她很疲倦，但她不敢再睡，她好怕自己這一閉眼，再度睜眼時又看不見他了。

君慕寒眼底劃過了一絲心疼，“是不是還很累？如果還很累就再睡一會兒。”

雖然他很想她，不想她再度陷入昏睡，卻也見不得她這虛弱不堪的模樣。

“不要，我要看著你。”

墨顏睜著眼睛，直勾勾望著君慕寒，那認真慎重的神色就好像君慕寒下一刻就會消失一般。

君慕寒輕撫著她蒼白的臉頰。

“我說過，我不會再走。也不會放你走。”

他已經放她走了一次了。

那個時候他是無從選擇，現在他又怎會輕易再放她走？

“這月餘你去了哪裡？為什麼躲著不見我？”

“我昨天才剛醒。”君慕寒把玩著她散落在肩頭的青絲，“是司空星救了我。”

那天其實他也沒打算自己能活了。

只是後來命不該絕，遇到了司空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