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是我的親生父親。”裴宴淡淡的說道。
此時,在觀眾席上看著這場官司的賀慕藍也愣住了,她沒想到裴宴會出現指認自己的父親。
“你的證詞裡說明你的父親曾向你提到他有意願打壓原告鳳安彥的公司,是真的嗎?”
“是,父親曾經說過想要將鳳氏集團收入囊中,並且曾經派人篡改過鳳氏集團的賬目,意圖讓鳳氏集團垮掉。”裴宴繼續說道。
“證人謝輝,你與被告是什麼關係?”法官又問道。
“裴先生是我的上司,我和裴先生相識數十年。”謝輝沒有看裴明礬的目光,只是低著頭說道。
“你的證詞裡所說,裴明礬曾指使你殺害段盛評,並且銷燬證據。還有諸如許多涉嫌故意傷害公民的罪狀,是否屬實。”
“是。”謝輝簡短的回答。
裴明礬喘著粗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讓自己徹底倒臺的,是自己最愛的兒子,和最親的戰友。
底下觀看的人不少都是曾經裴明礬的部下,還有裴宴的戰友,雖然裴宴退役很久,但是他的傳聞卻是頗具盛名,許多人都相信他的人品,因此他一作證,許多人就開始倒戈了。
法官們聽完了這些證詞,便看向了一旁沉默的裴明礬:“被告裴明礬,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句話都會作為呈堂證供。”
裴明礬沒有說話,他請來的律師也被這些證據砸懵了頭腦,一句話也沒有說。
“根據證詞,我們需要公安機關配合調查取證,最後才能量刑處罰。”法官拿起來錘子敲了一下,“休庭。”
裴明礬被警察駕著離開了被告席,經過證人席的時候,他看著裴宴,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父親,我們是為了你好。”裴宴不忍的說道,“我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小時候那個威嚴的父親去哪了?”
“是的,先生,我一直很慚愧幫著你一錯再錯,在少爺的勸說下,我選擇站出來。”謝輝也說道。
“宴兒,我這都是為了你啊!”裴明礬暴怒的說道,“可是你怎麼不明白父親對你的愛?你為什麼總是跟我對著幹?!”
“父親,我需要的愛從來不是什麼寸步不離的保護和跟蹤,從來不是找人跟蹤調查和我接近的每一個人!我只希望你能抽出一點點時間跟我說一說心裡話,對我多笑一笑!”裴宴流下了淚水,幾欲崩潰。
裴明礬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他一心一意的為了他大肆斂財,為了他暴露自己捲入紛爭,可是最後他告訴自己,他要的只是那麼簡單的東西。
“父親,我要的東西並不是那麼複雜,我只是想有一個家。”裴宴絕望的看著裴明礬,“我知道,母親死後您就變了,您覺得錢很重要。可是我呢?難道沒有錢,我就會離開您了嗎?”
“宴兒,你不懂。”裴明礬喃喃的說道,像是突然老了幾歲。
“我是不懂您的想法,但是我敢堂堂正正的說我愛您父親。”裴宴流著淚說道,“因為愛您,我今天才站到這裡,真正的親人的愛,是不會縱容您偏離正道的。”
裴明礬沒有再說話,他被警察押著,在裴宴模糊的視線裡,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