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蹙是個很不一樣的女人,她從小就是家族的棄子,和我們這些有家族的人不一樣,她很沒有安全感。”鳳安彥回憶著顧青蹙的音容笑貌,淡淡的說道,“她和慕藍很不一樣,和她最像的應該是餘盼寧。”
“你的意思是讓我從盼寧的角度去思考青蹙做這些事的動機?”賀昭遠懵懵懂懂的問道。
“我只是說她們兩個人生活的環境很相像罷了。”鳳安彥皺起眉來說道,“但是餘盼寧和顧青蹙的做法肯定是不一樣的,餘盼寧要比顧青蹙優柔寡斷一些。”
“說了半天,等於沒說。”賀昭遠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我只是想知道顧青蹙那些做法的原因,為什麼一開始和我那麼親密,後來就躲避我如同躲避洪水猛獸一樣?”
“我覺得這件事不能急,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鳳安彥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慢慢的去探討顧青蹙的內心世界,說不定就能搞懂她在想什麼了是不是?”
“你說的……倒是也有道理。”賀昭遠一邊皺起眉,一邊點了點頭。
而此時,顧青蹙並不知道另外兩個男人在討論如何走進自己的內心世界,她正在和設計師討論和沈清顏見面的時間。
這時候,她恰好停在沈清顏的巨幅海報下方,望著上面女人精緻的五官和自信的笑容,顧青蹙卻莫名的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她明白沈清顏真正的笑容也許並不是那個樣子,只是為了迎合這個世界做出來的假象。
沈清顏就像是一個精緻的瓷娃娃,供外界觀賞,人們驚歎於她的完美,讚美她的清麗,把她奉承為仙女。
可是隻有沈清顏自己知道,褪去那些光環,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顧總,時間安排好了,就在明天中午,格倫酒店五層的餐廳。”設計師歡喜的說道。
“謝謝你了。”顧青蹙微微一笑,回過神道謝。
掛上電話,顧青蹙又看了看海報上的女人,這才驅車往家趕去。
一路上,她不斷的思索著自己是為了什麼這麼拼搏,是當初得知自己是家族棄子的憤怒,想要證明?還是為了讓自己不再落到被人丟棄的地步而給自己積攢底氣?
她已經忘記了,唯一記得的,只是一開始往上爬的時候,臉上掛著的假笑,那些表情並不是發自內心,只是牽扯臉上的肌肉,做出來一個完美的笑容。
看客歡喜,她就成功了。
現如今的她,也許不需要再用假笑去奉承別人,可是顧青蹙卻總覺得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原來,面具帶的多了,就找不到面具下面真正的臉了,連她自己也忘記自己開懷大笑的模樣了。
淚水從顧青蹙的眼裡滴落下來,經過她精緻的下顎角落到了手背上,她開著車進了自己小區的車庫,沒有人知道她哭什麼,或許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賀昭遠和鳳安彥一同從餐廳裡走了出來,兩個人都喝的微醺,好在還是能走路。
“我好後悔。”走著走著,鳳安彥突然開口說道。
“後悔什麼?”冷風一吹,賀昭遠略微的清醒了一些,聞言打著哈欠問道。
“我後悔我當時沒有跟慕藍解釋清楚!”鳳安彥說道,“我要是一開始就解釋,也許慕藍就不會走!”
“你現在知道後悔了?”賀昭遠笑了笑,打了個嗝,“晚了!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讓你明白慕藍又不是橡皮泥,不會任由你揉捏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