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慕藍抿了抿嘴,帶著顧飛星走到了另一邊。
祠堂裡擺放著顧老爺子的遺像和靈柩,顧家的小輩正襟危坐的坐在一旁,人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嚴肅的樣子,倒是看不出來幾分悲傷。
賀慕藍覺得,就算有人臉上有那麼幾分悲傷的情緒,也可能並不是因為顧老爺子的離世。
那些顧家人看到了顧飛星以後,臉上或多或少的都流露出一種驚訝的表情,似乎很驚奇他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暫時沒有人有什麼動作,賀慕藍一邊警惕著,一邊跟著顧飛星。
她看了整個大堂,都沒見到顧成舉的身影,身為顧家的掌權人,這次的葬禮應該也是他安排的,或許是在忙別的東西。
顧成舉不在正合賀慕藍的意,顧飛星身份尷尬,她害怕顧成舉對他不利。
顧飛星走到了顧老爺子的遺像前跪了下去,他心中感傷,磕了頭道:“兒子不孝,沒能榻前盡孝,父親,您一路走好。”
顧家的小輩們坐在一旁冷漠的看著顧飛星,並沒有因為他的舉動說什麼。
在顧成舉的影響下,顧家人慢慢覺得,只有冷血如顧成舉那樣的人,最後才能拿到至高無上的權利,親情?愛情?友情?這些東西既然可以利用,那為什麼不去利用呢?
因此顧飛星對顧老爺子說的話,在他們眼裡看來,也不過如同笑話一般。
賀慕藍拉著顧飛星站起來,走到一邊,剛剛在人群裡站穩,就聽到人群一陣喧鬧,穿著肅穆的顧成舉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就像是參加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集會,表情冷淡,眼裡看不到一絲悲傷,彷彿躺在那靈柩裡的是一個和他毫不相關的人。
“感謝各位百忙之中來參加家父的葬禮。”顧成舉走到了顧老爺子的遺像前,看了一會,說出了這句話。
然後他轉過身面向大眾,竟然掛上了微笑:“父親臨終前將顧家託付給我,這個擔子我必須要扛起來,今天請諸位來,也是想告訴大家,從今往後,這整個顧家,只認我顧成舉一個當家的。”
賓客們竊竊私語,顧飛星望著顧成舉說話的可惡嘴臉,不由得說道:“連父親的葬禮都要利用,他還有沒有良心。”
“飛星,你冷靜一下。”賀慕藍伸手拉住顧飛星的胳膊,低聲勸道。
他看遺像的那一瞬間,是不是想起了曾經的記憶,是不是有哪怕一丁點的哀傷?賀慕藍不得而知,她只看到顧成舉宣佈自己是顧家新的當家時那種得意,跟遺照的顧老爺子黑白的笑容比起來,那麼的刺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飛星的聲音太大被聽到了,顧成舉突然轉頭看向她這邊,接著臉色就變了。
顧成舉的臉色變得很是玩味,他先是看了看賀慕藍,又看了看顧飛星,接著說道:“來的諸位都是受我顧家的邀請來的,可是我怎麼不記得,我有邀請過你呢?”
他直直的看著顧飛星,語氣嘲弄的說道。
顧飛星蒼白著臉色回答道:“父親的葬禮,我過來參加不是應該的嗎?還需要你允許?”
顧成舉聽到了顧飛星的話,誇張的笑了起來:“父親?抱歉,我不記得我有你這麼一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