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大規模湧入的時候,他又不可能使用偵測謊言,挨個偵測。
這種魔法也不敢保百分百沒有遺漏,因為總有針對性的法術和專業訓練,可以矇混過關。
反而會對自己的判斷產生誤導,乾脆不使用,全部一視同仁,等到他們自己露出馬腳,再偵查不遲。
迷斯諾埃爾的最大秘密,都在統治之塔中。
這些新來的移民,在沒有證明自己的絕對忠誠前,別說是接近統治之塔,就連半山腰以上的上城區都到不了,在下城區生活便可。
有時候分割槽,並不是有意識的製造分裂和特權,而是為了方便管理。
但是當區劃分出來的時候,分裂的痕跡就已經造成,特權與統治階級,不自覺的就會衍生而出。
迷斯諾埃爾也不能免俗。
就算是擁有超常規的見識,在一些東西上,蓋文也不能完全免俗,因為這是發展的必然產物。
想要一步到位,那純粹是瞎扯淡。
人都不跟你完全一條心,你就赤誠相待,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種事情,只能先吃當下福利,等到矛盾開始激化的時候,再著手解決。
這就是統治之道。
很無奈,也很現實。
相比起那些零零散散的遷徙者,像寂靜部落這種舉族遷徙而來的,自然要給予高度重視,尤其是菘藍樹人這種特殊的自然種族。
“藍冠/綠冠,見過城主大人,感謝您願意為我們部落提供庇護,感謝你們冒著巨大的危險,前去解救我們的族人。”寂靜部落的兩名首領異口同聲的對蓋文道。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菘藍樹人,但是再次見面,依舊不得不再次感嘆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若是他們不開口說話,很多人只會把他們當成惟妙惟肖的肌肉男雕像,他們身上擁有的肌肉隆起的,並不比歌利亞們差多少,只是並非肌肉做成的,而是由樹皮和樹節做成的,近百名菘藍樹人宛如一個模子中印出來的,若不是他們身上有著明顯的彩色標識,他們這些外人,很難辨別出他們的身份。
蓋文臉上滿是熱情洋溢的笑容道:“你們寂靜部落過去幾十年,為了對抗卓爾精靈,為米爾森林做出的貢獻,早已經傳遍了整片森林,每棵樹木、每株花草都在歌頌著你們的故事,你們能夠前來迷斯諾埃爾,是我們至高無上的榮幸,相信有了你們的監督鞭策,我們將會更好的造福米爾森林,尋找與其和諧共處的方法。”
現在他看碟下菜,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的技巧,那是直線上升。
句句都撓在了這些菘藍樹人的癢處,讓他們這些感情比較欠缺的木頭人,心中都忍不住湧起濃濃的好奇心,那些樹木和花草,究竟是如何歌頌他們故事的?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尤其是最後幾句造福米爾森林、尋找和諧共處方法,更是直接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中,這與他們的終極目的不謀而合。
很多菘藍樹人看向蓋文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更柔和,看起來他們這次來迷斯諾埃爾是來對了。
眼前這個半精靈身上流露出的氣息,比那些精類和雅靈的,還讓他們感到親切和舒適,若是單憑感知,他們會將他誤認為一名樹人。
這是蓋文頻繁使用啟蒙術,大量啟蒙樹人、樹木的隱藏特性,尤其是他在與他們會面之前,忙裡偷閒的啟蒙了一名強大樹人,剛剛從深入同調出來,氣息自然非常相近,自然更容易誤導這些天生樹人的感知。
這些一輩子都生活在大森林的質樸種族,並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口號,等到真正做的時候,很可能又是另一碼事。
寂靜部落首領藍冠謙遜的道:“城主大人過譽了,我們只是做了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不知道在迷斯諾埃爾,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事情?”
“這個不著急,你們初來乍到,不如先安置下來再說。”蓋文沒想到這些菘藍樹人,竟然是一群急性子,兩句話不到,就談及工作安排,這讓他有點猝不及防,畢竟他對於這個獨特種族的瞭解相當有限,很多東西都是臨時惡補的。
“沒有什麼好安置的。”藍冠則是早有準備,“我們與樹人很相似,又不完全相同,我們既能在肥沃的土壤上汲取養分,也可以在同調的活樹中吸收一部分養分,森林中的一些饋贈也能夠讓我們飽餐一頓,只要周圍有足夠多的活樹,我們就有足夠多的家。”
聽對方這麼一說,蓋文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些菘藍樹人的腳上,這是與類人生物相似度最低的地方,它們的小腿比大腿還粗,沒有前後腳掌之分,有的只是兩根粗壯木樁直接戳在地上,在接觸地面的地方,又有著七八根粗細不一的黑色樹根,就跟腳趾一樣。
絕對不是為了單純抓地這麼簡單,必要時候,估計他們能像樹人一樣,直接紮根在地面上,從中汲取自己需要的養分。
“原來如此。”蓋文點點頭稱奇的同時,又忍不住問道,“難道你們對迷斯諾埃爾就一點所求都沒有?”
“當然有,我們需要一片安全孕育幼苗的土地。”藍冠向蓋文科普了一下,他們菘藍樹人獨特的種族延續方式。
蓋文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正所謂無欲則剛,只要有所求,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尤其是這種涉及到種族傳承的事情,更是一個種族的根基。
最主要是,菘藍樹人這種獨特延續方式,讓他看到了在短時間內,大量培育菘藍樹人的希望。
尤其是他手中掌握著一塊寶地,頓時笑著對兩名菘藍樹人首領道:“我手中恰巧有一塊絕佳的地方,我帶兩位去看看。”
那兩名菘藍樹人首領剛點頭應好,蓋文便啟動了傳送術。
再次現身的時候,他們已經深入到了統治之塔的最下方,神明之根曾經的封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