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必要,不要在野外過夜,是所有費倫人的共識。
當蓋文半拖半拽的帶著安娜抵達綠巢鎮的時候,正值太陽西下,無數村民歸來的時候。
“這個女娃看起來好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也覺得眼熟……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卡本家的那個結巴閨女嘛!”
“對,就是她,因為她的治療,我家的那隻驢,到現在還是瘸腿,趕不了遠路!聽說她被人拐走了……現在怎麼回來了?”
“不是拐走,是離家出走,估計是接二連三的出治療事故,沒臉在我們綠巢鎮呆下去了!”
“不要亂說話,小安娜的學藝雖然不精,但人是好人,就像卡本夫婦一樣,都喜歡樂於助人的,也就是小安娜捨得在一頭驢身上用治療神術,否則你的驢早死了,你有啥好抱怨的。”
“我只是說說,我又沒找她算賬!”
安娜是綠巢鎮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名人,哪怕過去一年半,她無論是從體型外貌,還是氣質上都發生了不小變化,但還是被那些綠巢村民一眼認了出來。
蓋文超強的感知力,讓他即便是很遠,也能聽到那些綠巢村民的議論。
很顯然,安娜帶副作用的治療神術在這裡非常出名。
就算是過去了一年半,那些村民依舊對此記憶猶新,並且津津樂道。
在這種娛樂嚴重匱乏的小鎮中,任何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都要被傳很遠,並且銘記很久。
很多人探討這個問題,並不純粹出於惡意,更多是純粹無聊,聚在一起扯閒話。
殊不知,這樣的做法,對於一個少女來說,得有多大的衝擊和壓力。
這也難怪她會變得極度不自信,並且遲遲不願意回到自己的家鄉。
換作是誰,不想,也不願意面對這種議論,更不願意面對一系列的詢問,尤其是自己身上的問題並沒有解決的情況下。
在蓋文的領地,就不會存在這樣的問題。
安娜已經用自己的其他能力贏得了他們的認可,而帶有副作用的治療神術,也是一種獨有酷刑,他們只會用敬畏的心態對待這件事情,而非閒談。
蓋文不由自主的留意著安娜的神情,隨著靠近綠巢鎮,尤其是聽到雜七雜八的議論後,小臉上湧起了一絲掩飾不住的緊張。
蓋文立刻握了握她的小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心靈傳音道:“不要管他們說什麼,他們的思維還停留在一年半年前,根本不知道你的成長和改變,你現在只欠缺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徹底改變對你的看法。”
跟隨在她身邊的閃現犬艾莉,與她的心意相通,主動靠了上來,磨蹭了一下她的腿部。
安娜情不自禁的將自己的鼓囊囊的小胸脯挺了起來,對啊,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安娜了,自己治療神術的副作用已經治癒了。
“閃開,快點閃開……大家都讓開路……”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噪雜叫喊聲,一名健壯的中年人,揹著另一名瘦小男性一路小跑,鮮血正在不停的往下滴,尤其是他的右腿,更是齊根斷掉了,正在不停向外流著血。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名滿臉淚水的黝黑中年女性,手中拿著一根扭曲不成人樣的斷腿。
“布朗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小布朗這是怎麼了?”
“你現在還有閒心打聽這個,快點去請修道院中的牧師,快,小布朗的腿必須止血,否則,還沒有等你們到修道院,他就先流血流死了!”
“止血?怎麼止血?這種專業知識,只有那些牧師們懂,我們也不會……”
“捂住,捂住傷口,你們總會吧!”
突發情況,讓整個綠巢鎮亂成了一團,所有人都丟下手中的工具,衝上去想要幫助,但是多數人只能提供一下語言的幫助,真正能插上手的人卻沒有幾個。
綠巢鎮並非傳統意義上,以人類為主的城鎮社群。
人類在這裡佔了三分之一不到,主體人口是半身人。
布朗一家三口是人類,對綠巢鎮的半身人居民來說,太過巨大,胡亂插手,只會幫倒忙。
很多半身人第一時間,是朝著受難之神伊爾瑪特的修道院跑去,請那些專業人士前來救助。
“我來吧。”安娜想都沒想,第一時間衝了上去。
衝到那一家人跟前時,止血繃帶已經被她取在手上,同時掏出了一個小鋼瓶。
不由分說的將小布朗的嘴捏開,將小鋼瓶中的紅色藥劑給灌了進去,隨即為他的傷口進行緊急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