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準備去見容襲。”卓冷煙問。
玉染挑了挑眉說:“我們可是‘大半年’沒見了。”
卓冷煙雙手抱臂,半晌才籲出口氣,“行,你們‘大半年’沒見了,是該好好敘敘舊。”
玉染眨了眨眼,換了一身青竹葉的衣裙,又繫好腰帶,捋了捋髮絲,就準備推門出去。
“小姐。”卓冷煙忽然叫住玉染,在玉染回身之際又頓了頓,須臾才道:“小姐切莫忘了剛才所言。”
玉染無聲咧嘴笑了笑,明眸皓齒,清麗依舊,“好了,我一定記住,冷煙你換了我的衣衫之後自己小心些。”
卓冷煙兀自站在原地,看著大門緊閉,苦笑著嘆道:“小姐,你記不住的……”
夜色清冷,夏日的灼熱已快過去,秋風掃落葉倒是顯得有些許肅殺蕭瑟之意。
玉染曾與容襲在這相府裡一齊度過了將近一年的歲月,他們一起算計,一起謀劃,一步步設下足以使明戌皇朝淪陷其中的陷阱。
玉染確實讚歎過容襲安插人的本事,如此靈通的訊息,再者又是人手遍佈四國,可以想象容襲的心思。
玉染走到容襲的院落裡,屋裡的燭火,屋外的燈籠,依舊皆是明亮。透過紙門,玉染似乎已經可以看到一個側身坐於桌前之人的剪影。
一門之隔,她現在進去,當是落實了她想要與容襲爭一爭的意思。
只是,玉染與容襲何其相似。
玉染微微笑了笑,笑得十分明麗,她一頭花簪,一身乾淨的青竹葉紗裙,一頭烏髮柔順散於腦後,她眉眼彎彎,櫻唇嫣紅。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個風流之名滿城的寧國太子赫連玉,而是那個與容襲相伴十年之久的玉染。
她腳步不停,直接推開了門。
容襲側眸,玉染對上。
“阿染,你來的慢了。”容襲語氣平靜,唇角含笑,手中還捏著一卷書冊,彷彿是在說著一件風輕雲淡之事,看不出任何的稜角。
玉染點了點頭,又提了提柳眉,她走進去,掩上門,接著轉過身走到容襲跟前,直接抽走了他手中的書,偏了偏頭道:“反正容襲你也不急啊。”
“阿染此話著實冤枉了容襲。”容襲的視線與玉染的雙眼對上,笑了笑說道。
“冤枉,哪裡冤枉?我怎麼不曉得。”玉染將書卷隨手丟在桌上,雙手抱臂,就這麼定定地望著容襲看。
容襲漆黑的眼睛裡似是有光華閃過,“容襲在屋內時刻盼著阿染你過來,心想阿染要是被那一身光鮮的寧國太子給迷惑了去,那容襲是否要親自跑一趟,將阿染你帶回來。阿染莫非現在還覺得是我的過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