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的右手不斷地撥弄著手心裡握著的摺扇,她搖了搖說道:“約莫不大好。”
“不好?”長孫宛然睜大了些眼,接著她輕聲問道:“南玉你和父親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玉染語氣溫溫。
“許是姑娘平日裡說話的習慣不大一樣,所以才讓王爺多唸了幾句。”綠彤解釋說道。
“綠彤。”長孫宛然輕輕喊了一聲,讓綠彤不必再繼續說下去。
綠彤之前一直是長孫宛然身邊的婢女,性子十分精靈,討得人的喜愛,所以長孫宛然便讓綠彤陪著玉染,希望玉染可以在湘王府裡不要過得太無趣。
玉染隨意笑了笑,示意長孫宛然不必介懷。她坐在長孫宛然邊上的石椅上,左手從石桌上的籃子裡拿起一塊布料,又湊過頭瞧了眼長孫宛然正在縫著的絹布,突然頗有興趣地說:“縫這些東西,有意思嗎?”
“不過是打發著時間罷了,南玉你也想縫些什麼花案嗎?”長孫宛然問道。
“說實在的,我覺得我應該不會這些。”玉染輕微的癟了癟眉,她仔細地回憶著自己是否有過對於刺繡的感覺,但還是毫無頭緒。
長孫宛然溫和地說:“我覺得大約是南玉你不記得以前做過的事情了。”
“為什麼要這麼說?”玉染奇異地問。
“因為作為一個女子,從小被教導的便是要習得女紅的,不然以後出嫁是可是要沒人娶的哦。”說到最後一句時,長孫宛然難得地打趣道。
玉染聞言,仔細端詳了一下這些絹布,又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長孫宛然,最後她右手將原本握著的摺扇往石桌上一擱,學著長孫宛然的模樣開始穿針引線起來,她的眉頭一皺,半晌都沒能將針線穿進去,最後還是長孫宛然看不下去了,將針線接了過去,幫著玉染擺弄。
玉染看著長孫宛然,忽然想起剛才從長孫毅口中聽到的一些事,不禁開口說:“我聽你提起過,我現在是在安國,剛才我也從你的父親口中聽說了還有別他幾國的事情,我是記不得那些了,但是也總不好活著什麼都不知曉,不如宛然你同我說說。”
“恩……也好。”長孫宛然的視線還停留在手中的針線上,但是她仍是聽見了玉染的話,思考了一下之後,她也覺得玉染若是什麼都不知曉那也不好辦,於是便啟唇說:“南玉你現在是在安國,但是還有其他的三國,你恐怕也沒印象了,畢竟你也忘了你是哪一國的人。”
玉染聽著長孫宛然一句句地娓娓道來,而她的目光也放在自己手裡縫著的手帕上,時而才抬眸瞧一眼長孫宛然。
“父親他之前就是領軍和商軍一起去攻打寧國了,不過這一次聽說是不太順利,所以最後還是撤軍了。”長孫宛然說到此處,眼中閃過一絲憂色,“其實父親真的很強大,已經很少敗北了。”
“那意思便是安商兩軍合力攻寧,最後卻還是一起敗給了寧國?”玉染頓了頓,漆黑的眼睛裡透著些許微光,她說道:“那我還真的有些好奇,寧國領軍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竟然能夠在兩軍兵臨城下之際臨危不懼,反而可以贏得最後的勝仗。”
“聽說,好像是寧國的攝政王,名字叫赫連玉,同樣也是寧國的定國公主。”長孫宛然思索著說。
“赫連……玉?”玉染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其實是稍微有些猶疑的。因為她感覺自己的腦海中彷彿有一張熟悉的面孔一閃而過,她的心中也似乎可以為這個名字而感到悸動,好似是讓她覺著心底癢癢的,又最後總覺得空落落的。玉染晃了晃神,繼續開口問道:“你說她是位公主,但她還是寧國的攝政王?”
“是啊,傳聞所言是她救了寧國的先君,為助寧國平息內政之亂,所以女扮男裝作為了寧國的那位失蹤的三皇子,並且果真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最後被先君封為了太子。就在大半個月之前,寧國的先君駕崩,她的身份被暴露,還是先君的一紙詔書親自為她平反,而且還封了她定國公主的身份,以及追封了攝政王。就連赫連玉這個原本屬於寧國三皇子的名字,都一起給了她,這可是破了大例啊。”長孫宛然說到最後,不禁連自己都感嘆起來。她感嘆這個世上竟然女子也可以擁有如此的地位與權力,獲得的是比很多男子還要高貴不可及的身份,並且那樣的才思果斷,恐怕也讓他人望塵莫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