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秦奚原本是在自己的屋裡看書,卻迎來了一位許久未見的客人。
秦奚雖說留在了湘王府,卻一直儘量避免自己與長孫弘相遇,他不太希望自己的情緒被以前最熟悉的人給帶過去。
只是,秦奚確實沒有想到,長孫弘居然會直接來找他。
秦奚開門看見門外的人是長孫弘的那一刻,兩個人皆是靜默了一瞬。
看見長孫弘面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來,秦奚終是心中輕嘆,隨之人往邊上側了側,給長孫弘讓開了進屋的道。
“先進來吧。”秦奚平靜地說道。
長孫弘聞言,點了點頭,從秦奚的身邊走過進了屋。
秦奚的這間院子是臨時騰出來的,所以屋子裡頭佈置的也比較簡單。
秦奚走在長孫弘身後,他看見長孫弘站在房間中央,桌子就在長孫弘的跟前卻不落座,便提醒說道:“坐吧。”
“哦。”長孫弘不斷地在出神,直到聽見秦奚的聲音才應了一聲。
兩人沉默地坐在桌子的兩邊,長孫弘盯著桌面看,秦奚盯著長孫弘看。
真是,特別奇怪的氛圍。
畢竟,五年前,他們兩人可是無話不談的存在。可是現在,卻連一句話都談聊不起來。
“你特意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還是秦奚先開口問道。
“哦,有。”長孫弘反應過來,他問道:“你見著南玉了嗎?”
“她許是還在屋裡休息,你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的嗎?”秦奚眼底閃爍,他當然知道玉染現在不在湘王府裡。
“啊,是嗎?我……我剛剛去敲門,好像發現她不在屋裡。”長孫弘聽秦奚言辭鑿鑿,一下子也沒敢去反駁,他用手摸了摸頭髮,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或許只是她在屋裡睡著了,所以沒有聽見世子殿的敲門聲。”秦奚的語氣平淡。
長孫弘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又頓時收了聲。
須臾過去,長孫弘才慢慢開口道:“世子嗎……我以前,還從未聽你這麼喊過我。”
“那世子想必得習慣一下了。”秦奚隨意一笑,卻並非帶有親和之意,反倒讓人覺得疏離陌生。
“算了,你先看看這個吧。”長孫弘長嘆一口氣,他是發現自己已經被秦奚噎得說不下去了,他頓了一會兒,心下一橫,直接將懷裡藏著的那幅畫像遞給了秦奚。
秦奚接過畫卷,他看見長孫弘的神情,心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當他雙手握住畫卷的兩端,將畫卷開啟,看見上面畫著的女子畫像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凝固了。
因為上面畫著的女子,赫然是他秦奚熟悉的玉染。
秦奚的目光停留在女子簡單卻清晰的畫像之上,久久未有移開。他的眼底一黯,沉默良久才將畫卷重新收了起來,擱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這幅畫你是從哪兒弄來的?”秦奚出聲問道。
長孫弘一抿唇,視線躲閃了須臾,接著才硬著頭皮開口說:“是薛言拿來給我爹的。”
“所以呢?”秦奚陡然抬眸,他反問長孫弘。
畫像上的人實在與玉染太過相似,既然是薛言要交給湘王長孫毅的東西,也就代表上面畫的人定是赫連玉。
秦奚想,長孫弘應該已經猜到什麼了。
長孫弘被問得頓了一頓,最後還是無奈問道:“所以,秦奚你能不能告訴我,南玉她到底是誰?”
“她是誰,世子莫非不知嗎?”秦奚的笑意裡毫無玩笑可言,反而讓長孫弘覺得有些冷漠得不自在。
長孫弘聞言垂下眼簾,他好像有些懂得秦奚的意思了。
他既然會來問秦奚,就代表心中必定是有一個隱約答案的。只是這個答案,是他所不願意去相信,不願意去接受的而已。
可是,事實真相從來都很殘酷,從來都不會給你留下任何後退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