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循也未曾留意,只目光灼灼地看向周太醫,急切地開口詢問道,“雪球的屍首你可檢查過了?是否有什麼異樣?為何會突然狂性大發?”
周太醫捋著鬍子搖搖頭,“拿過來已是血肉模糊,老夫也看不出什麼。”
纖雲原先還勉強可以支撐著風度,不料在聽到“血肉模糊”那四個字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捂著嘴竟是馬上就要吐出來。
宋子循皺了皺眉,冷聲道,“還不退下!”
纖雲眼眶登時紅了,忙福了福,飛快地朝門外飛奔出去。
周太醫捋了捋鬍子,體諒道,“也不怪她這樣,年輕輕的小姑娘,哪瞧見過這架勢——”又見宋子循狐疑地看著他,遂難得耐心地解釋道,“因青荷姑娘是被瘋狗所傷,老夫怕她有患上恐水症之憂,遂用古法,取出了那狗的***敷在她的傷口處。”
周太醫話一說完,果然就見宋子循一張俊臉上神色變了幾變,雖不至於像纖雲將吐出來,但也著實算不上好看。
半晌,宋子循才握著拳頭在唇上輕咳了一聲,勉強掩蓋住臉上的不自在,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
又聽周太醫對安嬤嬤道,“青荷姑娘的傷口雖處理過,後頭一個月還要多多觀察,一旦出現低熱,倦怠,恐水等症狀,必須馬上診治,萬萬不可延誤。”
安嬤嬤連連點頭應是。
宋子循漫不經心地聽他們說話,因又惦記著杜容芷,心中始終不安,遂等周太醫囑咐完青荷的事,又問他,“我剛瞧我夫人仍有些虛弱,當真沒什麼要緊麼?”
周太醫想了想,“少夫人孕相雖有些不穩,但因是頭胎,少夫人年紀又輕,也都尋常,不足為慮。只是老夫幾次診脈,少夫人脈呈沉象,乃是氣鬱於內之狀……現下雖沒有妨礙,但若長此以往,卻有些不妥。”
宋子循蹙了蹙眉,“那該如何才好?”
“婦人初次有孕,因緊張腹中胎兒,又或擔憂自己身形變化,多容易憂思憂慮,患得患失。”周太醫道,“還需至親者時常加以開解,保持心境平和,心神愉悅……便能不治自愈。”
宋子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有勞你了。”又吩咐安嬤嬤封五十兩給周太醫消暑,這才命人送了他出去。
這邊周太醫剛被請下去領賞,長旺就疾步走進來,畢恭畢敬地朝宋子循行了禮,又把他們先前去前院尋雪球屍首遇阻一事事無鉅細地回稟了一遍,最後低聲道,“有人瞧見範婆子跟著湘如姑娘進了園裡的廂房……後頭又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那邊才回說雪球的屍首找著了……”
宋子循冷冷勾了勾唇,半晌才擺擺手,漠然道,“下去吧。”
長旺連忙應了聲是,又躬身退了出去。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透進來,照在桌子上落下白茫茫的一道光,盯著看久了只覺得刺眼異常,隱約還能聽見遠處園子裡咿咿呀呀的婉轉唱和……
宋子循猛一揚手,茶盞“砰”的一聲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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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在外出差,二更時間不太穩定,大家見諒。